直到後來,他得知那女子因為被一商戶看中,贖回家當小妾後不久,就被商戶的正妻悍婦給打死。
那段日子青龍沉默寡言了很久。
突然某一天,那商戶和悍妻被扒光了衣服吊死在女子的墓前,雖然這件事引起了府衙的調查,但最終平息下去。
白纖羽還記得當時青龍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當時能稍微不在乎一點,也許就能更在乎一些。
那時的她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她真正愛上陳牧後才明白,原來不在乎是規矩,在乎的是喜歡的人。
望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白纖羽內心五味雜全。
“大哥,你會幫我嗎?”
這是一句試探,也是一種哀求和期待。
青龍笑了笑,起身說道:“這茶還是有些苦了,適合你家夫君,但不適合我,他若能喝下去,那是他的本事。”
白纖羽秀眉蹙起,望著對方離去。
良久,女人暗歎一聲:“可夫君又怎麼能幫我們,儘管他已經非常非常努力了,可他終究不是皇上。”
……
翌日。
晨曦穿過密密匝匝的扶疏枝葉,投落滿牆晃動的日影。
用過小姨子精心準備的早膳,陳牧在院內耍了會兒大刀,便帶著約好的美婦孟言卿去春柳湖遊玩。
本來是後天在文軒街那裡有一場廟會,但不知為何府衙又給取消了。
於是陳牧便主動提出去遊湖。
反正都是約會,在哪兒都一樣。
最後地點都是在床榻。
再加上這幾天案子到了關鍵期,等朱雀堂從蜥蜴妖嘴裡審問出幕後人,就更沒時間陪美婦了。
趁著難得一點空隙時間,能拿下就拿下。
拿不下喝點湯也行。
兩人默默穿行在人馬喧囂的街市上,陳牧望著身旁精心假扮過的美婦,暗暗讚歎。
今日的孟言卿明顯比以往精致了許多。
不再是曾經的素色長裙,而是一套頗為豔麗的深粉色長裙,好似蘭花一般清麗溫婉,散發著陣陣馨香。
一對微微搖曳的珍珠耳墜,映襯著耳畔凝脂的一片肌膚,耀人眼目。
見美婦刻意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明顯是不適應,陳牧微微一笑,主動握住了對方的小手。
孟言卿嬌軀一顫,下意識想要掙脫。
但被男人握得緊緊的,隻得偷偷看了眼周圍的行人,紅著臉不說話。
“咳咳……”
身後一陣咳嗽傳來。
陳牧沒好氣的瞥了眼跟在後麵的蘇巧兒,警告道:“你要是想知道後麵的故事,就老老實實當隱形人,明白不?”
蘇巧兒是娘子派來的。
當得知夫君要跟隔壁美婦去遊湖,白纖羽本打算讓青蘿跟著,但最終還是派出了蘇巧兒。
而且這蘇巧兒也不知被娘子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真就聽話的‘監視’他們。
好在陳牧對付這丫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知道啦。”
蘇巧兒翻了個俏白眼,低頭吃著陳牧賣給她的冰糖葫蘆,踩著輕快的腳步,觀賞著街道兩旁的小攤。
明顯感覺到美婦的緊張,陳牧安慰道:“就當她不存在,反正她也不是人。”
孟言卿苦笑一聲,垂目不言。
帶著美婦在幾處小攤上買了些小玩意,說了些小情話,感覺氣氛也沉澱的差不多了,陳牧這才帶她去春柳湖。
畢竟要想吃下這塊天鵝肉,得一步步精確來。
情調始終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能讓兩人的情調交織到最溫柔最纏綿的時刻,單純的床上運動也就沒什麼樂趣可言了。
……
平整如鏡的湖麵,泛著一抹淡淡雲煙,波光瀲灩,美景如畫。
微風吹過,水麵泛起陣陣細碎的漣漪。
小船在湖麵上輕輕地飄蕩。
兩人手牽著手,猶如情侶一般,體會著這難得的平靜。
走累了,兩人便坐在石頭上,依靠在一起望著湖畔上的柔光,圈圈紋紋,仿佛兩人的心湖。
“真美呀。”
孟言卿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享受著清風拂動,陳牧輕聲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心結,而且之前的事情也堵在你的心裡,一直找不到機會發泄,畢竟……”
“畢竟一個女人有多少個十年可以揮霍浪費。”
孟言卿抬起幼細的尾指,將吹散在臉上的秀發捋過,接過話頭,笑容裡帶著一抹苦澀與釋然。
她轉身看著陳牧,柔聲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每次選擇都是錯的。如果當時我不怎麼貪圖富貴,也就不會嫁給陰冥王,也就不會被對方欺騙浪費十年光陰。
可有時候我又很慶幸,感覺我的選擇是對的,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引導我。
如果嫁給彆人,也許……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而我可能是個普通人家的妻子,相夫教子,也可能淒苦的過著苦日子,每日抱怨難過。”
晶瑩的淚花在女人眼角閃爍。
她緊緊握住陳牧的手,就像是在握住未來殘存不多的幸福,笑著說道:
“我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我總是那麼的膽小,期盼著得能到彆人的認可,可倒頭來全都是笑話。
平陽王府的郡主又能如何?擁有皇室血脈又能如何?
我依然活在鑄就好的瓶子裡,一直轉著圈圈,不敢打破壁障,生怕會割傷自己,也害怕被彆人看了笑話。
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人這一輩子其實很短暫,一晃十年便過去了,你若始終想著去等,一直等,是永遠沒有機會等來幸福的。
上天不會刻意憐惜一個連爭取都不敢的可憐人。”
孟言卿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水,吹來的風又將她的秀發打亂,遮在眼前飛舞閃動著。
她輕抿著胭脂潤過的唇瓣,仿佛在抿著一抹倔強。
“我也想通了,既然老天喜歡玩弄我的命運,又喜歡看我的笑話,那我就主動去活出最後的一點幸福。
彆人罵就罵吧,他人誹謗就誹謗吧,我不在乎。
我不想戰戰兢兢的躲到我頭發花白的時候才後悔,後悔沒去為自己爭取過一點點的幸福。
人,終歸還是要為自己活一點的。”
孟言卿輕輕摟住了陳牧寬厚的身軀,將螓首輕輕靠在男人的心口,笑容裡尤帶著淚水。
“我就這麼不要臉,你們隨便罵,你們隨便討厭,罵我的人終究是會死去,討厭的人終究也會躺在棺材裡。
人世間所有惡毒的咒語,終究隻是一串串無意義的字符而已。
我呀,就喜歡這麼不要臉的自己。”
聽著美婦徹底敞開心扉的言語和情緒,陳牧心情複雜。
先前所有想要跟對方上床而做的鋪墊,在此刻就像是諷刺的針,紮在他的心裡,沁出了一滴血。
有人為幸福,有人為欲。有人為心,有人為身。
幸福是一種欲望。
而心,也終究埋在身體裡。
明明想要得到的已經在懷裡,可卻有一種想要推開的衝動。
就在陳牧心亂如麻時,他的嘴唇一涼。
卻是孟言卿踮起腳尖,主動奉上了紅唇。
女人的嘴唇並不甜,有些鹹,因為混雜著她的眼淚,悲傷於過去,幸福於未來,追求於現在。
陳牧望著女人眼中的萬般情緒,猛地將她摟在懷裡。
是啊,人生短暫,顧忌什麼。
過了良久,孟言卿喘著氣息抱住他的手臂,紅紅的臉蛋宛若雲霞烘烤後的羞澀之光。
她抬頭看著陳牧,笑容動人心魄。
而她也看到了周圍一些人的指指點點,隻是並不在乎:“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想我們未來的生活?”
陳牧恢複了浪蕩的性子,挑起唇角。
孟言卿搖了搖螓首,望著碩大的碧玉湖光,幽幽道:“我在想,今晚你娘子會不會給你跪搓衣板。”
“呃……”
好吧,陳牧還沒料到美婦也有幽默的時候,雖然這冷笑話太尬。
不過很快,他突然嚼嚼出了這句話裡的意思。
陳牧吸了口氣,目光灼灼的望著動情動心的美婦,試探道:“就在附近找個客棧能行嗎?”
這特麼是一個信號啊!
今天能吃到肉了!
孟言卿眼波盈盈,纖細的手指輕輕刮過陳牧的掌心,卻搖頭道:“你想岔了,我隻是開個玩笑罷了。”
“明白了。”
陳牧唇角笑容愈發濃鬱。
男人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亭台樓宇,目光落在遠處瀑布。
在瀑布下,有一排房子。
上層有半座山,正好將瀑布拉出一麵巨大的水簾,飛流而下,遠遠望去,那一排房子好似在水晶宮似的。
“聲音大,等於是隔音。”
陳牧半抱起美婦,露出壞壞的笑容,“我知道你在開玩笑,那我也開個玩笑行嗎?”
孟言卿紅著臉沒有說話。
當兩人來到瀑布前時,陳牧望著那一排被鎖起來的房子,準備挑一間完成人生大事。
可就這時,一道電光穿過他的腦海。
“水下第三間房……”
陳牧喃喃自語。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盯著瀑布下的第三間屋子,嗬的一聲笑了起來:“這也行?原來是這裡。”
“什麼?”
孟言卿不明白所以。
陳牧邁步穿過瀑布,來到第三間房,手掌輕輕一推,將房門鐵鎖打開。
裡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蘇巧兒!”
這個時候就需要工具人上場了。
剛從涼亭睡醒,還迷迷糊糊得蘇巧兒被陳牧強行帶到房間裡,就聽陳牧說道:“聞一聞,這裡麵有什麼。”
“還需要聞嗎?你抬頭看。”
蘇巧兒沒好氣道。
陳牧下意識抬頭,便看到房梁有一個木盒子,頓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將盒子取下來。
打開後,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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