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過是一瞬的事,幾乎在短促之間,陳牧猛地睜開眼睛。
腦海裡似乎有無數的刀片攪動。
陳牧雙手抱著腦袋痛苦無比,十指陷入發際中,指關節繃得煞白一片,似要將手指刺入顱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劇烈痛楚中緩過神來。
此刻的他依舊在房間內。
床榻上,燕兒小姑娘陷入了沉睡狀態,身上的黑液已經消褪,皮膚看起來比之前多了幾分健康。
陳牧喘著粗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一切都很正常。
皮膚下的黑色粘液輕輕蠕動著,處於自己的控製之內。
“奇怪,剛才是怎麼回事?”
陳牧衣衫後背完全被汗水浸透,感覺渾身力氣被抽掉了大半,對於剛才發生的奇異場景還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顱中的痛楚滋味還在,他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就像是一段記憶被挖了出來,到底是毒液的記憶還是他的記憶,很難分辨清楚。
亦或者,是他們共同的記憶?
被雷劈的記憶……
嘭!
房門忽然被推開。
聽到動靜的嵇夫人麵帶慌張之色疾步衝入屋內,看到床榻上一動不動的女兒忙上前查看。
見女兒隻是沉睡過去才鬆了口氣。
她目光轉向麵色依舊殘留蒼白的陳牧,疑惑問道:“陳大人,剛才怎麼了,我聽到——”
忽然,女人不說話了。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一隻手抓著女兒細小的胳膊。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嵇夫人身軀慢慢顫抖起來,急忙從床邊桌子上拿出一隻玉雕的蟾蜍放在女兒胸口。
數秒後,玉雕蟾蜍綻放出一縷縷柔和的光芒。
這些光芒鑽入了小女孩的體內,順著經脈緩緩流動,勾勒出一條條美輪美奐的光線。
嵇夫人捂住嘴唇,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好了?
女兒的絕脈之症竟然修複了!
雖然之前對陳牧有期待,但內心深處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之前試驗了很多治療的方案。
沒曾想,對方竟然真的救好了她女兒。
嵇夫人腦袋暈乎乎的,一時都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她欣喜而又激動的看著陳牧,淚珠兒不停的往下掉:“陳大人,你……你真的治好了燕兒?”
“好了嗎?”
陳牧拍了拍悶疼的腦瓜子,來到燕兒麵前。
撲通!
嵇夫人突然跪倒在地,衝著陳牧不斷磕頭:“謝謝陳大人……謝謝陳大人……”
女兒的重生,無疑給了她極大的驚喜。
陳牧將她扶起來,檢查了一番燕兒的狀況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天外之物總算沒讓他失望。
真是寶貝啊。
以後看來得低調些,如果被其他人知曉那就麻煩了。
與嵇夫人隨意交談了幾句後陳牧便離開了,臨走時陳牧讓她寫了一封信,是給嵇無命的。
陳牧沒打算帶燕兒去朱雀堂找嵇無命。
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被隱藏在暗中的天地會給看到,到時候就不太好執行計劃。
一封信,足矣。
來到朱雀堂,陳牧再次見到了嵇無命。
看到陳牧出現後,嵇無命眼裡蘊著一絲期待的光芒,但並沒有主動開口詢問,跟上次一樣平靜。
“你妻子的信。”
陳牧也不廢話,將信遞給他。
嵇無命仔細看完後,雖然極力壓製著情緒,但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抬頭看著陳牧,久久不言。
隨著鐵索嘩啦聲響,他忽然站起身來,跪在了陳牧麵前:“我嵇無命在此立誓,此生將隻效忠於陳大人一人,絕不背叛,如若違背誓言,必受萬箭穿心之痛!”
“這個就沒必要太正式了,會讓人產生誤會啊。”
陳牧趕緊扶起他,有些汗顏道。“幸好沒其他人,不然我就攤上大事了。不過……你就不怕這信是偽造的嗎?”
嵇無命笑了起來:“陳大人沒必要用這種蠢法子來騙我。況且,如果我連自家夫人的信都認不出,那也太丟人了。說實話,我是真沒料到陳大人能救治我女兒的病。”
嵇無命內心感慨萬分。
都已經放棄救治了,沒曾想絕路之後還有希望綻放。這個陳牧,還真是厲害啊。
“運氣罷了。”陳牧謙虛道。
“不管是不是運氣,小女的病都是陳大人救治的,我嵇無命也信守承諾,此生必然效忠於你。”
嵇無命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