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冉也回給她一個省略號,她家還真有礦泉水。
扯過浴巾,她裹住自己,茫然地在浴室裡逛了兩圈,滿腳的泡沫她要是走出去到廚房拿礦泉水一會兒還得拖地……
這一晚上可不就沒完沒了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家裡還有個人。
於是往門後一站,她放開嗓門,喊北皎的名字。
……
北皎原本靠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玩手機。
沒真睡著,他還是習慣睡前洗漱,很有耐心地等在浴室裡修仙的那位磨嘰完,等了半天沒等到她出來的聲音,就聽見她在叫自己。
聲音還挺急。
少年被嚇得手一哆嗦,手裡的手機差點砸到自己的臉上,腦子空白了,一骨碌爬起來一把抓過扔旁邊的牛仔褲套上,赤著腳打開門衝出去的時候,他自己都慌得自己莫名其妙——
已經做好了她摔哪兒摔到骨折動彈不得的準備。
結果到了浴室門口,還沒等他敲門,門後麵出現個模糊的影子,緊接著門被人從裡麵拉開,從門縫裡探出張濕漉漉的臉蛋,睫毛都掛著水珠,眼巴巴地望著他說:“停水了啊。”
她好的很。
聲音微啞,帶著一點點嬌氣。
北皎一個急刹車,單手撐著浴室門框。
心臟那是高台跳水一般從天上到地下,平麵拍在水麵上,差點沒緩過氣來撅過去——
但這一係列豐富的變換,到他身上不過是他麵色比平日蒼白,呼吸有些急促,盯著她。
沉默。
“就這?”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倆字,恨不得想錘死她。
“停水叫魂似的叫我有用?”
這一次,薑冉不是沒感覺到他的咬牙切齒,站在門裡,看著門外背著光的人,她眨巴了下眼,都不用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看上去肯定凶的要死。
原本就一條縫的門拉開了一丟丟,她腦袋往外伸了伸,給他看清楚:“你看,我一頭泡沫。”
猛地,洗發水的香甜氣息鑽入他的鼻中。
她對自己的身高有誤會,其實北皎不用低頭也能看清楚她那一頭白色泡泡,壓根不用她低頭——
然而此時此刻她勾著腦袋,目光垂落,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腰間,這才發現他褲子都沒穿好。
牛仔褲隨便套的,掛在腰間,褲腰沒係拉鏈也沒拉,隨意敞開,白色的背心下擺胡亂堆在敞開的牛仔褲褲腰邊緣……
背心因為薄所以有些透明,隱約可見他小腹的腹肌,伴隨著他還沒平下來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身材確實可以,也許會打籃球並不是隨便吹牛。
薑冉思想飄忽,這時候對方像是感覺到她的目光落在奇怪的地方,抬起手,拉起了牛仔褲拉鏈——
“滋啦”一聲,這響動反而嚇著她一眼,她抬起頭,對視上他毫無波瀾的雙眼。
“然後呢?”
他問。
“啊?”
薑冉就這樣和他四目相對。
“喊我乾什麼?”
他蹙眉。
薑冉“哦”了聲,告訴他廚房的櫥櫃裡有幾箱2L的礦泉水,讓他拎兩桶來。
北皎這會兒正心力交瘁,懶得跟她廢話那麼多,聞言轉身去了廚房,過了一會兒果然拎了兩桶礦泉水回來——
客廳的光線灑在他緊繃的肩部肌肉,背心外,可以清楚看見他不算魁梧但卻相當清晰的手臂肌肉線條。
而躲在門縫後麵的人鬼鬼祟祟。
見他走近,原本打開了一些的門縫又關上了一些,她修長白嫩的指尖從門縫伸出來,指著浴室門口的地上:“放這裡就好,然後你可以回房間了。”
放眼幾個世紀以前,棉花種植園的農場主說話也不會比這個再惡劣多少。
北皎看她遮遮掩掩躲門縫後又不忘記指揮他乾這乾那的模樣就來氣,於是從鼻尖裡呼出兩股氣,壓著怒火問門縫後麵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你躲什麼躲?”
薑冉用“你是不是有病”的語氣說:“我隻裹了浴巾!”
北皎:“就不能把衣服穿上?”
薑冉:“一身泡沫穿什麼衣服!”
他想了想,也是。
北皎放下兩桶水,轉身要走,走出去兩步突然又一個毫無征兆地轉身,眼瞅著門縫後麵死死盯著他的人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踩在白瓷瓷磚上的腳都跟著抬了抬。
北皎舒服了。
唇角勾起,露出森白的牙,他用上那種秋後算總賬的語氣問她:“現在知道躲了,嗯?剛才是誰在停車場,口口聲聲說我算什麼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