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也學著其他萌新那樣讓肩膀和胯與雪板平行,就變成腳踝那擰著了,感覺更奇怪。
“這麼著是不是不對?”他問薑冉,“我腰要斷了。”
“哪兒那麼容易斷。”
“疼。”
“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主動承認自己腰不好的雄性生物。”
“無所謂,”他淡定地回答,“腰好不好也不是你造謠就變不好的。”
“那你就這麼站啊,彆亂動。”薑冉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回頭叫來宋迭,“你看看,你也應該學他就這麼放鬆的自然就擰過來了,開肩,鎖胯。”
宋迭想看笑話沒看成,還被一個新手當了教材。
多少有點嘔。
他看了眼北皎,後者扶著腰站在雪板上,確實肩膀和胯都能做到薑冉說的那種“開肩開胯”程度……
就是看著腰確實不太好。
不然也不能總扶著。
宋迭彎腰穿上自己的板,也試著模仿北皎這樣轉過來。
薑冉站在旁邊盯著倆比她高一個腦袋的少年,發現說是給北皎上課,實際上還是跟宋迭說得多些:“‘開肩,鎖胯‘回家抄一百遍……彆老想著八字那時候的站位,你才滑幾天八字,趁著還沒有形成肌肉記憶趕緊改——”
她又在說北皎聽不懂的話。
他就聽懂了一個——
好像光就在雪板上這麼站著這件事,他比宋迭做得好……
那不離譜麼?
好好站著都學不會?怎麼考上大學的?
他叫了薑冉,被叫到名字的女人回過頭。
“你給誰上課?”他問。
“給你,”薑冉說,“順便教教他,彆那麼小心眼嘛。”
莫名其妙被罵小心眼。
跟宋迭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女人終於在北皎不滿的目光中又轉過頭回到他的身邊,把自己手裡的滑雪板隨便往雪道旁邊一扔,她準備教他後刃推坡。
這回不用搜索引擎查彆人怎麼說的了,她滾瓜爛熟,先上理論知識。
“把後刃壓在雪麵上,前刃離開雪麵,板麵和雪道形成一個固定夾角,它自然就會平順且可控地往下走。”薑冉說著掀起眼皮子掃了眼麵前的人,“然後呢?”
她說的不難理解。
畢竟現在他們在初級道,滿雪道都是慢悠悠、搖搖晃晃在學推坡的,隨便掃一眼就能找到答案。
“夾角越大,速度越小,夾角越小,速度越快。”
“要刹車的時候——”
”讓夾腳最大化,就是儘量讓板麵遠離雪麵,後刃邊刃最大力量卡進雪裡。”
“……你還挺聰明。”
“這是物理常識。”
被誇了,少年一點也不得意。
薑冉還是沒急著讓他就開始推坡了,又問他:“最後再考你一個,那在你現在的基礎站姿情況下,你要刹車了,你準備怎麼按照你前麵說的,把力量儘量壓在後刃的邊刃上?”
北皎一隻手扶著讓人坐的那個椅子,做出往下蹲趨勢的動作時,薑冉已經驚訝到有點沉默。
等到他蹲下去,後托膝蓋自然彎曲,前腿蹬直,屁股往板裡收,與此同時整個胯往後刃方向頂出去時——
他扶著椅子。
滑雪板在他的腳上,已經豎直立起幾乎90°的立刃高度。
他的胯幾乎貼著雪麵。
……他擺出了一個非常、非常標準的,刻滑前刃施壓姿態,其中之一。
薑冉心想,這家夥要麼就是在家偷摸學過擱這裝白癡,要麼就是個純純的刻滑天選苗子。
她正琢磨,這時候初級道上來幾個蹦平花的大佬。
一抬頭看著薑冉像石雕似的擱那站著,在她麵前,少年扶著椅子在壓垮擺前刃姿勢,樂了。
“哦,冉姐!”其中一個把手裡的板一扔,“下午我還看你帶著個人在高級道玩兒刻滑入門,這會兒又帶一個啊,生意興隆噯!”
薑冉:“……”
屬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平花大佬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還在興高采烈:“最近開始學刻滑的人多起來了,是不?”
這個毫不知情的無辜路人一邊說著,一邊繞到北皎跟前,圍著他轉了一圈。
緊接著,他湊近北皎,問出了個讓所有人陷入徹徹底底的沉默的狠問題——
“這前刃擺姿勢可以啊,標準得跟教科書似的!小哥哥,滑幾個月了?”
北皎:“?”
薑冉:“……”
謝邀,滑十分鐘了。
十分鐘前,還在山下問應該怎麼穿鞋……
問完甚至還不會穿,老子幫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