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2 / 2)

枕叔 綠藥 9764 字 3個月前

寒酥繞到封岌的身後,去量他的後肩寬。她舉著手去量,布尺貼在他的後肩,屋內光線不甚明亮,她有些看不見布尺上的數字,不得不踮起腳來。

封岌突然轉過身來。墊著腳的寒酥一個站不穩,腳步趔趄了一下,縱封岌去握她的小臂來扶,她也結結實實跌進封岌懷裡,和他貼了個結實。這麼一貼,她立刻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反應。

寒酥臉上一紅,立刻向後退了半步,手裡握著的那團布尺掉落,在足邊散亂開。她心裡有一點亂,幾乎是在瞬間心裡忍不住在想——將軍是不是一直在克製半月歡的藥效?

封岌並不因為被她知曉而有任何尷尬。他望著她,道:“繼續。”

寒酥蹲下來,去撿地麵上散亂開的布尺。她站起身,硬著頭皮去量封岌的腰圍。她也不敢讓封岌抬臂,而是捏著布尺穿過封岌的手臂和腰側之間,隔著衣料,她的手臂於他手臂和腰身之間磨擠而過,在他後腰遞了布尺,再扯動細細的布尺繞過封岌的腰身,在他前腰相貼,量了尺寸。

她貼著布尺的手指慢慢鬆放一些,讓布尺自然向下滑去,去量他的臀圍。寒酥皺著眉,將視線從不該看的地方挪開。同時她也將布尺朝一側挪了挪,布尺兩端本該在身前相貼看尺寸,她為了避免尷尬,悄悄將布尺輕挪到身體一側記尺寸。

封岌垂眼看她蹲下去量他的腿長。

從他的角度,看見寒酥長長眼睫投下的罥影,罥影似乎臥在一捧洇紅裡——她臉紅了。

看著她臉紅,封岌神奇地氣消了。

寒酥站起身,也不抬眼,低聲:“量好了。”

“記住了?”封岌問。寒酥點頭。

“回去吧。”封岌道。

寒酥對於封岌突然讓她回去有一點意外。不過天色已經全黑,她再留在他這裡確實說不過去,她正盼著快些回去。得了他這話,福身的動作都匆忙了些。

她快步往外走,一直到走出銜山閣,才駐足回望。

她突然忍不住去想,他體內的半月歡真的不要緊嗎?她以為他會讓她……

一隊府裡的侍女經過,寒酥也不再駐足,立刻轉身離開。她又忍不住去想——他有沒有聽見姨母的話?或許聽見了也不在意呢。

寒酥走了之後,封岌又去衝了個涼水澡。

——之前寒酥在書房裡整理羿弘闊畫卷時,他已經衝過一次涼水澡。

冬日寒涼,帶著寒意的涼水衝在身上,也不能解去封岌心裡的悶躁。他站在水流中,任由冰涼的寒水沿著他寬闊的胸膛慢慢往下淌去。

封岌覺得有些好笑。

他遭過不少暗害,吃用向來謹慎。多少年沒有讓他人暗算得逞,沒想到竟會在寒酥那裡吃了加料的東西,還是自己吃的。

這半月歡的藥效,白日裡還好,他甚至覺察不出什麼。可每每見到了寒酥,那體內沉睡的半月歡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起來。尤其是和寒酥單獨相處時,藥效更是攪鬨得厲害,讓他險些克製不住。

可他偏偏忍不住,想和她單獨相處。

封岌舀起一瓢涼水,當頭澆下。水流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流淌而下,眼睫也被打濕。

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封岌重重歎了口氣。

分明原先在帳中時,也能饒有趣味看著她笨拙獻好,甚至要求她裸身跳舞。如今竟是在有藥效作祟的情況下,也能讓她全身而退。

到底今時不同往日,他再也不忍看她眉心輕蹙有一絲一毫犯難的模樣。

寒酥回到朝枝閣,一眼看見姨母身邊的侍女等在那兒。她突然被封岌叫過去,三夫人放心不下吩咐了侍女過來等消息。

“將軍讓我整理羿弘闊老先生的畫卷,因我是他的學生。”寒酥回答。

她這樣回答是實話,卻也不儘是實話。不過卻是個能說得過去的原因。

寒酥立在門口看著姨母身邊的侍女回去稟話的背影,突然想起在花園時,姨母對她說的話——“彆總怕他,他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長輩。”

是啊,在姨母眼中她是赫延王的晚輩。差了一倍,誰也不會想到她與赫延王會有什麼牽扯。

寒酥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一點發悶。

臨睡前,她在正字冊上又畫上重重一筆。

第二日,寒酥去了吟藝樓。

前兩日她新寫了詞打算給沅娘送過去。原本隻需要讓翠微跑一趟就成,可她有心想跟沅娘學一學笛子,然後教笙笙。

可是寒酥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還沒見到沅娘,先看見了汪文康。

狹窄的樓梯間,她剛踩上第三級樓梯,汪文康立在樓梯上方,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寒酥心口一緊,心裡懷著一絲僥幸。她戴著帷帽,興許他認不出她呢?

“又見麵了,寒家娘子。”汪文康的聲音帶著點笑意。

寒酥不由皺眉。這人可真是陰魂不散,她戴著帷帽也能將她認出。寒酥抬手將帷帽裡的麵紗扯開,再抬手掀了帷帽的白紗,抬眼望向他,也是讓他看向自己被毀的右臉。

汪文康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

他望著寒酥臉上的疤痕,大笑著說:“真漂亮啊。這疤痕落在寒家娘子的臉上也好看得緊。”

他又瞬間收了笑,尖了嗓音:“寒酥,你不會以為毀容了,我就會放過你和那孩子吧?”

他對她,從最初的覬覦,到如今也已經結了仇。寒酥損了他的顏麵,又傷了他的人。

汪文康盯著寒酥,大搖大擺地往下走,也是朝她走過去。

今日也不知是誰做東,吟藝樓裡有很多達官顯貴皇親國戚。

寒酥握著白紗的手微緊。

二樓雅間的一扇窗戶突然被推開,封岌的聲音傳出來。

“寒酥。”封岌沉聲,“上來。”

汪文康驚訝回望。

寒酥心中一鬆,快步往樓上走,經過汪文康身邊,走進封岌所在的雅間。

他一個人坐在那裡,語氣不悅:“你是又如何招惹了彆的男子?”

語氣裡的責備之意讓寒酥瞬間紅了眼睛。

寒酥緩了一口氣,才垂下眼睛,如實說:“他就是路上追捕我的人。”

封岌微怔,抬眼看了寒酥一眼,繼而皺眉。

汪文康是個小人,一個得知的小人。

小鬼向來難纏。

“好,我知道了。”封岌說。

寒酥不明所以,心裡卻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

封岌又側首吩咐:“請汪大人過來。”

“將軍要做什麼?”寒酥急急追問。

封岌沒有回答。

汪文康本就在外麵,很快進來。汪文康心裡有些意外,畢竟封岌從不和文臣接觸。他走進雅間,笑著作揖,剛要說話,封岌卻先一步開口。

封岌將手裡的茶盞放下,直截了當:“寒酥現在是我的人。”

頗有發號施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