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078(2 / 2)

枕叔 綠藥 9803 字 6個月前

殷薔來前,已經被搜過身。可是和頭發綁在一起的五顏六色珠子正是她朝封岌擲過去的東西。

躲在書室裡的寒酥在看見這一幕時,下意識地推門出去。她急急往前邁出兩步,見一切發現得快結束得也快。她悄悄鬆了口氣。她看著封岌撚起一顆掉在桌上的珠子,撚著細瞧,寒酥望著他專注望著那顆珠子的樣子,停下朝他走去的腳步。

殷薔被封岌打開的珠子落了一地,唯有一顆落在封岌麵前的書案上。封岌細瞧著這顆珠子,道:“北齊人不會愚蠢得讓你當刺客來殺我。你這次被逼而來突然反悔想殺我?還是明知不可為故意激怒我想要個痛快?”

殷薔冷笑一聲,道:“封將軍愛怎麼想怎麼想,就算當成是調情也不是不可以。”

封岌沒搭理殷薔這無聊話,擺了擺手,將雲帆將人帶下去。

雲帆壓著殷薔往外走,剛好長舟從外麵回來。長舟稀奇地掃一眼了殷薔的裝扮。這位北齊的嗜血女將軍脫下盔甲,換上這麼一身北人女子的裝扮,長舟險些沒認出來。

長舟走進書房,稟話:“將軍,往郴州的密報已經快馬加鞭送去了。”

封岌略一沉吟,下令:“讓桑承運、劉東、趙萬裡立刻回京。”

長舟心下詫異,卻不多問,隻應是。

封岌看向寒酥,道:“嚇著了?在那傻站著做什麼?過來。”

寒酥這才朝他走過去。

封岌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轉過頭詢問剛轉身往外走的長舟:“葉南什麼時候到?”

“就這兩日。”長舟稟。

封岌點了下頭,吩咐:“等葉南到了,把那孩子交給葉南。”

說罷,封岌擺了擺手,讓長舟退下。

封岌重新看向寒酥,換上不那麼嚴肅的表情,他去拉寒酥的手,問:“真的嚇著了?”

寒酥垂著眼搖頭。

封岌將人重新拉到懷裡抱著,摸摸頭撫慰:“沒什麼事情。”

封岌安慰了寒酥一句,便陷入沉思。如今宮裡故意將他晾在京城,議和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他必須做些什麼事情。

寒酥看著他,突然說:“將軍可真是寬仁慈善。”

封岌將目光落過來,問:“何出此言?”

“沒什麼。”寒酥彆開臉。她聲音有一點悶:“將軍如此寬仁對誰都當成孩子看待,也請待我寬仁些,就允我回去吧。”

封岌看著寒酥皺眉。

孩子?

“把誰當孩子看待?除了你,還能哪個不是孩子還要當成小孩子寵著疼著?”

寒酥不接話,瞪他說:“請將軍鬆手,允我回去。”

這是寒酥第三次瞪他了。

“等葉南到了,把那孩子交給葉南。”封岌重複剛剛說的話,“因為這句?”

封岌伸手去抬寒酥的臉,寒酥避開了他的手。

封岌突然就低低地笑出聲來。

他低沉的笑蕩在寒酥耳畔,聽得寒酥心裡攪鬨得很。

封岌在寒酥就要再次推他之前,解釋:“我說的是小椒。”

寒酥的手已經抵在他的肩頭,動作不由僵愣住。

“那孩子自小被殺手組織培養,是為了一口飯能互相殘殺的訓練方法,他們根本不知善惡,隻知道聽命行事。交給葉南若能扳回來是好事,若扳不回來……”

封岌後半句話沒有直說。

寒酥低低地“哦”了一聲。

封岌偏著臉看懷中人,看她垂眸的眉眼,看她皙白的臉頰與輕抿的唇。他放緩了語速,慢聲問:“今天彆彆扭扭,是因為殷薔?”

“才不是!”寒酥立刻反駁。

話一出口,寒酥馬上後悔了,她反駁得太快,這樣太明顯,顯得心虛極了。

封岌太了解寒酥的臉皮薄,他也不揭穿不和她爭,隻是說:“這人我留著有用處。”

“您不必跟我解釋。”寒酥道。

封岌笑笑,不中她這話的全套,繼續解釋:“要是你看著她心煩,讓長舟殺了就是。”

寒酥驚訝地抬眸,明澈的眸中驚愕明晃晃,已然遮不住。

“我……我都說了不是……”寒酥的聲音越來越越低。

有些事,咬緊了牙,她也不願意承認。

封岌“嗯”了一聲,不反駁她逼迫她。他隻是輕捏了一下寒酥的下巴,問:“那現在告訴我,今日心情如何?”

寒酥安靜地與他對視,望進他深沉的眸底。她心裡的慌亂和被識破的尷尬慢慢散去,逐漸平靜溫暖。

“挺好的……”她說。

封岌輕頷首,認真道:“我傷口又開始冷了。”

寒酥抿了下唇,朝他靠過去,抱住他。她將下巴搭在他肩上,又慢慢將臉貼在他頸側。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緊貼著封岌頸側的臉頰上不由自主浮現一抹甜笑。

雲帆再次過來時,屋內的燈光映出兩個人疊坐在一起的影子,他心裡嘀咕一句“抱個沒完沒了”,才提聲稟話。

宮裡來了人。

——寒酥被挑中了。

封岌側過臉來看向寒酥,她麵頰上迅速飄上了微笑,起先笑容被她故意壓一壓。後來也不知是她沒壓住,還是不想壓,燦爛的笑容如綻般展露。

“入選了。”她望過來。明知道封岌同時聽到消息,也忍不住對她分享似的說這麼一句。

她望過來的笑眸好似被星河流光澆燙了一遍。

於是,這天晚上封岌睡時眼前還能浮現寒酥的眉眼。

夜已深,夜風敲人醒地一下下叩著窗戶。

“長舟。”封岌叫人,“去把表姑娘請……”

話尚未說完,封岌又擺了擺手,讓長舟退下。

春夜的風帶著寒氣,他不舍得寒酥踩著夜色走這麼一趟,怕她被風吹。

所以,他去了朝枝閣。

寒酥的屋子居然亮著燈,封岌有一點意外。

封岌悄無聲息地踏入,朝著屏風的方向望去。屏風相隔,寒酥坐在另一邊的梳妝台前。

深更半夜,她欠身,對鏡上妝。柔和的燈光將她的身影照在屏風上,是與她白日時清冷端莊完全不同的婀娜柔麗。

封岌朝她走過去,走到屏風側,沒了屏風,一個真切清晰的寒酥出現在他眼前。春衫薄,隨著她欠身動作,緊貼勾勒她的細腰與桃臀。她坐姿雖慵懶,一伸一屈的兩條腿卻仍舊筆直,沒有穿綾襪的雪足踩進寢鞋中一半,露著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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