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原著重調查八年前的失蹤案。
把已經查到的相關信息先發給了沈星一。
連同那個16歲女孩的照片。
照片裡的女孩青春洋溢,頭發微微天然卷。
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有星星在裡麵。
她長相古靈精怪，給人一種很俏皮很活潑的感覺。
脖子上戴著某知名輕奢珠寶品牌的項鏈,可以看出家境不錯。
顧原還在S市當地新聞網站,找到了八年前報道女孩失蹤報紙的電子版。
當時，這個離奇失蹤案件得到了大規模的報道,幾乎每個S市的市民都有所耳聞。
S市是一線城市,但這個女孩仿佛憑空消失。
車站、機場或其他公共場合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
警方儘心儘力花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卻找不到一丁點有用的線索。
女孩父母在女兒失蹤後,一直沒有放棄尋找。
對於某些不幸來說，沒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們相信,她現在或許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著，隻要他們不放棄，總以一天會找到她。
直到現在，夫妻二人依然堅持每年抽出時間到外麵尋找女兒，從沒有間斷過。
就在去年,S市的本地晚間電台還采訪了這對夫妻。
這八年間,兩人一直執著的沒有再生育,無論親朋好友如何勸解。
“不想背叛女兒，用新的孩子替代她,這對兩個孩子來說，都不公平。”女孩的父親說道。
如果有了新孩子,他們不能保證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全心全意的去尋找女兒，等待女兒的歸來。
人性如此。
其實女孩失蹤的那年，父親的公司已經大有起色，一家三口即將在三天後搬到市中心的一處新房。
最後,夫妻沒有搬走。
新房被用來懸賞，隻要誰能找到他們的女兒，把她安全帶回來，那套市中心的房子就可以過戶給誰。
這套房子，八年間的房價翻了好幾倍，已經高達幾千萬。
他們不搬走是怕萬一有一天女兒回家的時候，找不到他們。
顧原猜想雇主讓他查這些，顯然把矛頭指向了楊嘉禾。
懷疑楊嘉禾和少女的失蹤案有關係。
當年警方不是沒有調查過楊嘉禾，可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即使懷疑楊嘉禾傷害了女孩，那女孩人在哪裡？
或者說，屍/體在哪裡？
如果女孩已經死亡。屍/體是主要證據。
沒有屍/體就無法證明受害者死亡。
而海邊的沙灘，也找不到足以證明女孩受到致命傷害的現場痕跡。
就算有，也很有可能被海浪衝刷殆儘。
沒有屍/體，也沒有找到致命傷害的證據，比如足以致死的出血量和部□□體組織等等。
這樣死亡就不能成立，隻能定性為失蹤。
總不可能僅憑猜測，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去抓/捕一個高三畢業，前途一片光明，即將要步入校園的準大學生吧。
那八年後的今天會找到嗎？
顧原覺得，很難。
上午。
還不到九點。
楊嘉禾就來到了學校。
他精心收拾過一番，心情很好的樣子。
前往教學樓大廳彙合。
他看到了比他先到的四個人。
顧海一看這小子收拾的人模狗樣的來了，馬上“殷勤”得上前打了了招呼：“喲，這不是楊哥嗎？”語氣正常，一點不娘。
顧海這小子有點“偶像”包袱，人前演不了辣眼睛的戲。
要是隻有楊嘉禾一人，他怎麼演都行。
楊嘉禾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見昨天那個娘炮，緊皺眉頭，一臉不快的問：“你怎麼在這裡？”這個男人怪怪的，真是陰魂不散。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你不是也在這裡嗎，我們這就是天注定緣分？”不用娘炮BUFF，顧海該立油膩人設。
“瘋子！”心情本來不錯的楊嘉禾見到顧海，就跟迎風走路吞了蒼蠅似的，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
除了他們兩個，剩下的是三個中年阿姨。
阿姨們都很富態，白白胖胖的。
麵相和善，看著就親切，她們好像是一起結伴打短工的朋友。
沒錯，就算是中年阿姨，那也是沉甸甸的的中年玫瑰。
當著玫瑰的麵，顧海使不出娘炮的演技。
這時候，相關負責人公布了工作內容。
阿姨一看兩個小夥子好像認識，就道：
“啊呀，你們也是結伴的啊，那正好，我們三個一組，你們兩個一組。”
顧海嘴一咧，露出八顆大白牙，微笑道：“行，都聽大姐的。”
“唉呦，這小夥子叫咱大姐呢。”
“這小夥子真結實。”
對顧海印象很好的阿姨們心花怒放的推著清潔車一起進去教室打掃。
五個人分組，負責不同樓層的教室。
大部分教室都很很乾淨，隻需要清潔一些蜘蛛網和灰塵就可以。
打掃完教室後，楊嘉禾和顧海去打掃男生宿舍，三個阿姨去打掃女生宿舍。
楊嘉禾沒有理會顧海，率先去要打掃的教室。
楊嘉禾一走，顧海馬上跟上中年玫瑰們的腳步。
“各位大姐，實不相瞞，我的一個表妹就在這個學校，她住在C棟女生宿舍，叫馬思潔，就是你們等會去打掃的地方。”
“剛才那這小子喜歡我表妹，但他可不是好鳥，彆被他的外表欺騙，他這個人可是在大學因為騷擾女生被警告處分過！我表妹多好的女孩，被這樣的壞蛋盯上了。”
顧海一臉認真地說。
“不，不會吧？咋把這樣的人招進來？”
“就是個臨時工，學校隨便招的，哪裡曉得這樣的人混進來了。”
“啊呦，真是嚇死個人。”
“我看他，就挺普通的啊，這麼壞的啊？”
阿姨們滿臉驚訝，有些唏噓，雖然也不是很確信顧海的話，不過看這小夥子長得又高又壯，濃眉大眼的一臉真誠，不像是騙人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阿姨們等會打掃女生宿舍的時候，那小子睡不定就會偷偷潛入女生宿舍呢！”顧海煞有介事地說。
“我們多注意，要是他敢靠近C棟女生宿舍，我們就把他趕走！”
“各位大姐，我替表妹謝謝你們。”
“對著，這那小子的照片，擺脫你們拿給C棟宿舍的宿管阿姨，不過彆讓馬思潔看見，女孩子家家的膽子小，可彆嚇出心理問題。”
楊嘉禾可能進不去，但保不齊他在門口等著馬思潔出來。
雇主可是嚴令“不可接觸”。
顧海隻有一雙眼睛，不如多找幾隻眼睛保險一些。
這幾個阿姨一看就很熱心，不愧是中年玫瑰。
顧海很想直接通知學校，隻不過到時候學校肯定會找來馬思潔了解情況。
這就違反了“不可接觸”。
顧海拿著清潔工具，走進教室，就看到楊嘉禾在那裡玩手機，活是一點沒乾。
楊嘉禾也看見了顧海，他放下了手機，拿著抹布做做樣子。
顧海氣不打一出來，這家夥根本一無是處。
乾啥啥不行，偷懶第一名。
他真想當場抓住正在跟蹤偷拍的楊嘉禾，然後打到他服氣為止，看他還敢不敢再跟蹤。
所以，顧海不太明白雇主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不可接觸，那小子又矮又瘦，有什麼可怕的？
他能一個打三個他那樣的，打完再送去派出所關。
就算他打了人，也是見義勇為。
顧海當然不會明白，他也永遠不會明白。
沈星一為什麼這麼執著“不可接觸”。
甚至根本不想讓馬思潔知道楊嘉禾這樣的人存在。
是因為他作為旁觀者目睹了令人窒息的殘酷畫麵。
真實可怕的犯罪現場實錄。
楊嘉禾這個人就不應該出現在馬思潔的記憶中。
哪怕隻見一麵，哪怕馬思潔沒見過這個人，隻是知道名字，沈星一都接受不了。
他覺得太惡心了。
一想到楊嘉禾堂而皇之地站在馬思潔的麵前，沈星一就控製不住的想要乾嘔。
“姐夫，我會弄的，我又不是傻子。”
馬思潔的聲音把沈星一拉回現實。
今天馬思潔很空閒，導師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看到那封記錄者馬思潔私人信息的郵件後，沈星一就跟馬思潔要來手機，跟她普及了怎麼避免接到詐騙電話或者騷擾電話。
除了下載攔截軟件，還要設置來電，拒絕接受所有陌生來電和短信。
也就是說，除了被馬思潔記錄在手機通訊錄上的號碼，其他號碼根本打不進來。
楊嘉禾就算換一百個手機號碼，他也打不進來。
前世馬思潔猝不及防的接到了楊嘉禾很多的恐怖短信，之後就算設置也攔截不下。
沈星一猜測，可能楊嘉禾發的的短信中帶有有手機病毒。
所以無論馬思潔怎麼拉黑，依然會接到騷擾電話和短信。
沈星一一本正經的念叨電話防騷擾知識，又給馬思潔購買了防狼噴霧，還有報警器，搞得馬思潔頭大，直呼姐夫“老父親”附體。
偏偏馬向東早就被沈星一“收服”，說什麼姐夫也是哥，這叫長兄如父。
馬思潔哼唧，姐姐才是最終BOSS。
以為馬思潔還在學校的楊嘉禾有些興奮和期待。
但是旁邊這小子怎麼他走到哪裡跟到哪裡？
楊嘉禾走進洗手間，他坐在馬桶上給馬思潔發了第一個短信。
馬思潔，我愛你，我想你了。
和我見麵，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你真誠的愛人，楊嘉禾。
打字的時候楊嘉禾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較為昏暗的隔間裡，發光的屏幕照亮了他詭異的笑容。
但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楊家的笑容變得僵硬，像個滲人的陶瓷麵具。
興奮期待的心情開始轉變。
楊嘉禾的腦海深處發出了凶狠的質問。
為什麼不回我！為什麼不回我！為什麼不回我！
為什麼！！！
他的表情漸漸猙獰，控製不住的腦海聲音的他，狠狠的踢向門板！
“砰！砰！砰！”
巨大的擊打聲引起了顧海的注意。
他一直等在門外，剛剛還在猜測楊嘉禾是不是便秘，就被陡然的巨響一驚。
他走進洗手間內，語重心長地說：“楊哥，便秘可不能硬來，容易引起肛管撕裂，從而導致小血管破裂，就是俗稱的肛裂啊。”
本來就因為馬思潔不回信息惱火的楊嘉禾，聽到顧海的言論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滾！”
顧海也不在乎，接著說道：“雖然都是一百塊錢一天，但楊哥你要是再偷懶，我可舉報了啊，憑啥你閒的跟蛐蛐似的，就累我一個人啊？”
楊嘉禾被氣到臉通紅，額角的青筋凸起，但他還需要這份工作，隻能選示弱：“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打掃的。”
顧海也不多說，回到在門外繼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