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問她:“那,姑娘可有想好,離開京城之後該何去何從?”
她們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在這世道生存下去已是舉步維艱,更何況,虞宛宛生得這張美豔絕色的臉,若失去寧國公府的庇護,還不知會引來多少豺狼虎豹。
虞宛宛昨夜已經想好了一個去處,“餘姚,聽說,當初虞家的人都被貶回了祖籍餘姚,我父母祖輩也都埋葬在那裡,而且,餘姚說不定還有我的親戚。”
虞宛宛自幼時被虞老夫人接回京城之後,便再也沒離開過,腦子裡能夠想到的地方,也隻有餘姚這麼一個。
正好,她嫁妝裡還有一間虞家在餘姚的祖宅,還可以回去好好祭拜父母祖輩。
嬋兒還試圖勸說,“姑娘這樣太冒險了,此去餘姚,山遙水遠,荊棘重重,當初老爺夫人便是因為途中染上惡疾,駕鶴西去。
“就算退一萬步,我們安然到了餘姚,人生地不熟,今後如何謀生也是個問題……
“倒不如就留在京城,找戶人家安安心心成親……其實,落紅也是有法子能隱的。
“還望姑娘三思。”
嬋兒說的那些,虞宛宛又怎會沒有考慮過?
可一切問題跟鳳霽比起來,都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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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盈蘭那邊,好不容易把楚二公子請來,虞宛宛早就不知去向了。
魏盈蘭焦頭爛額,也隻好一臉歉意,“今日實在抱歉,我家表姐大病初愈,方才可能身體不適,先回去歇著了。”
楚堯倒是態度溫和,不急不躁,問,“你這位表姐,當真如你說的那般好?”
魏盈蘭雙目圓睜,連連點頭,“我騙你作甚,我家表姐不僅生得美若天仙,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簡直就是才貌雙絕,世無其二,保證你看她一眼,路都走不動!”
虞宛宛自幼就給魏盈蘭伴讀,且學什麼都比魏盈蘭快,確實是能歌善舞,多才多藝,禮樂射禦書數樣樣都會的,絕不遜色於京城任何一個貴女,隻不過,因為樣貌過於美豔而常常被人忽視,倒是落下個豔俗之名。
說完,魏盈蘭還拉了拉旁邊世子魏恒的衣袖,“大哥,你說是不是?”
“嗯……”魏恒笑得有些勉強。
其實他是最先看上虞宛宛的,本想著近水樓台先得月,早些納了虞宛宛為妾,哪知被虞老夫人一口回絕了,虞宛宛更是對他避而遠之。
“……”楚堯失笑,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麵,怎麼可能隨便看一個美人就能讓他走不動路?
不過,這麼一說,他倒是來了興致,也想見識一下,這位表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楚堯便大大方方,主動開口提議道:“不如,還請魏二姑娘轉告一聲,待虞姑娘身子好些了,楚某想邀虞姑娘同遊,見上一麵,回去便送上請柬,還望虞姑娘賞臉。”
魏盈蘭連忙答應下來,“好,我先替表姐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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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百花宴,虞宛宛把自己關在屋裡,算是躲過一劫,相安無事。
百花宴結束,賓客四散離去,已是夜幕降臨時候。
魏盈蘭氣勢洶洶,趕到瓊花閣來找虞宛宛算賬,順便告知她一聲:“楚二邀你兩日後一起去城郊桃林賞花,我已經答應他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這就去告訴祖母,壽宴那天你夜不歸宿,不知跟誰偷情去了!”
“你……又威脅我!”虞宛宛差點被她氣笑了,要怪隻怪,那晚她沒有好好善後,讓這死丫頭抓住了把柄。
魏盈蘭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宛宛,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何必為了一個不識好歹的臭男人,耽誤下半輩子的幸福,就算楚二你看不上,下回我可以再給你找張三,找李四,反正找到你滿意為止,我就不信沒一個比他好的。”
魏盈蘭隻是想讓虞宛宛早些從負心漢的陰影中走出來,並非真的逼迫於她。
畢竟,魏盈蘭整天跟虞宛宛混跡在一起,明顯能感覺到,最近她總是精神恍惚,神情抑鬱,跟以前大不相同。
虞宛宛還能怎麼辦?隻能暫且答應跟楚二接觸接觸,也總好過老夫人那邊一聲令下便將她的婚事敲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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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東宮,明德殿,一盞鎏金葡萄龍鳳宮燈散發出暗金色的光暈,映照出男人一身月白常服,身端體正,手執玉筆,正靜坐案前,撰寫文書。
周圍安靜得出奇,隻有書案上點著一縷龍涎香,青煙嫋嫋升起,宛如雲霧繚繞。
不多久,腳步聲響起,謝邀腳步飛快,匆匆入殿拜見,“殿下。”
鳳霽眼瞼低垂,繼續寫字,順便詢問,“何事?”
謝邀喘著粗氣,稟報:“屬下剛剛聽說,明日虞姑娘與楚二公子約好了要去城郊桃林賞花。”
話音剛落,隻聽“哢”的一聲脆響,帛上字跡戛然而止,手中玉筆莫名斷裂,碎塊不慎戳破皮膚,鮮血啪嗒啪嗒滴落在紙上,綻放出朵朵鮮紅梅花。
下頭謝邀都嚇了一跳,偷瞄一眼,隻見男人本就幽冷的目光,此刻更是猶如千裡冰封,萬裡雪飄,著實有些駭人。
作者有話要說:霽霽:欲擒故縱?
宛宛:???並麼有,你想多了:)
有個問題,就是以前宛宛覺得隻是她一直在追求霽霽,但是霽霽覺得睡過了確定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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