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降暴雨,前路難行,眾人不得已滯留在桃源山莊,隻派一人一馬,回京報信。
謝邀代替太子出麵,為眾人紛紛安排好了住宿,一人一間客房,房內乾淨整潔,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床上被褥也都是剛換過嶄新的。
魏盈雪一進屋,聞著屋內隱隱透出的一股黴味,便嫌棄的皺起眉,用絲帕捂住了口鼻。
要不是因為太子表哥在這裡,她才不想在這樣的鄉下過夜呢。
金釵忙著重新將屋裡再打掃了一遍,總覺得還是有些怪異,“郡主,你說,太子殿下是不是早知今日會下雨啊?”
不然,在這荒郊野外的,桃源山莊又一年四季沒住幾個人,怎麼可能早早就備好了這麼多人要用的客房和食物之類。
又或者,就算今日不下雨,太子也會用彆的借口,將他們留在此地?
可他這麼處心積慮的,到底有何目的?難不成,就是為了趁機跟那個虞宛宛私會?
越想下去,金釵越是覺得細思極恐,趕忙又提醒她家郡主,“郡主千萬提防著那個虞宛宛,可彆讓她鑽了空子才是。”
魏盈雪原本是沒把虞宛宛放在眼裡的,可今日,在太子那裡親眼看見了虞宛宛的團扇,讓她不得不心生疑慮。
*
入夜之後,大雨滂沱,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各個客房都已點燃了燭火。
虞宛宛那邊,正拽著魏盈蘭的胳膊,央求她,“蘭蘭,你今日就跟我一起睡吧,我怕夜裡有老鼠。”
小時候,虞宛宛跟魏盈蘭同住在一個院子,總是三天兩頭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不過長大之後,單獨分了院子,兩人已經很少再一起睡了。
魏盈蘭總覺得虞宛宛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便問她,“宛宛,你現在怎麼總是畏首畏尾的,難道說,那個負心漢就在這裡?”
今日一同出遊,叫得上名字的男子,便隻有太子、楚堯和世子魏恒三人。
首先排除太子,他肯定不可能是那個負心漢,楚堯跟虞宛宛今日才頭一回見麵,更不可能是了,所以,也隻有可能……
魏盈蘭驚愕得瞪大眼,“難道,那個負心漢是我大哥!”
世子魏恒雖然年紀跟楚堯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出頭,可魏恒自幼有婚約在身,都已經成親有兩三年了。
魏盈蘭知道,先前大哥就提過想納宛宛做妾,因為祖母不肯答應,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難道說,大哥跟宛宛其實一直有私情,最近大哥有了新歡,就跟宛宛斷絕關係了?
當然,這些都是魏盈蘭胡亂猜測的而已,以她對虞宛宛的了解,虞宛宛肯定是不會跟有婦之夫糾纏不清的。
魏盈蘭不過隨口一說,虞宛宛倒是嚇了一跳。
她都猜到這裡了,猜到太子頭上還不易如反掌?虞宛宛連忙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是他,你胡說八道什麼,不想跟我睡就算了!”
然後,趕緊把魏盈蘭攆了出去,不能讓她繼續追問下去,不然遲早也會露餡兒。
魏盈蘭還以為是她說錯話,讓虞宛宛生氣了,拍了拍門致歉,“宛宛,我就隨便說說,你彆當真。”
虞宛宛背靠在門上,沒有應答她。
魏盈蘭歎息一聲,隻好道:“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你喊一聲就是。”
而後穿過廊簷,走出沒幾步,推開隔壁房門,進屋去了。
隻留下虞宛宛在屋內提心吊膽,來回踱步。
她仔細一琢磨,魏盈蘭、魏盈雪和楚湘兒都住在隔壁,隻有一牆之隔,鳳霽應該不會這個時候再來找她的事吧?
保險起見,她將門窗都鎖得嚴嚴實實,這才放心的褪去外裳,來到床邊,吹滅蠟燭,鑽進被窩。
正睡得迷迷糊糊時候,劈裡啪啦的雨聲之中,突然響起兩聲“咚咚”的清脆敲門聲。
起初,虞宛宛還以為是聽錯了,閉著眼睛,不打算理會。
可緊接著,敲門聲再度響起,越發急促了些。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陰魂不散的!
虞宛宛捂著耳朵,真想假裝睡著了沒聽見,卻又害怕鳳霽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她門外,萬一叫旁邊屋子的人瞧見,她可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百般無奈,隻得翻身起來,硬著頭皮過去開門。
“吱呀”一聲響,房門打開,卻見門外不是鳳霽,而是魏盈雪亭亭立在門外,旁邊跟著她的婢女金釵,金釵手中還捧著燭台。
虞宛宛掃視二人一眼,竟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鳳霽啊。
她欠身行禮,“見過郡主。”
魏盈雪都沒說話,徑直繞過虞宛宛,闖入屋內,便開始左顧右盼,四下張望,金釵也緊隨其後,進屋點亮燭台,二人隨便得跟進出自己家裡似的。
虞宛宛回頭看去,有些不明所以,又問一句,“這麼晚了,郡主還不歇息,不知過來找宛宛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