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宛的把柄可就太多了,特彆是去年曾經投靠沈雋,落草為寇的事情,若是讓長公主知道,若是讓皇帝知道,恐怕她難逃死罪。
她可不想死……
“多謝二哥提醒。”
他還特意叮囑,“不論如何,進宮之後,二哥便不能保護你了,宮裡情況比國公府還要複雜得多,你要多加小心。
“若是有需要,隨時來找二哥,不必見外。”
這幾個月有二哥在寧國公府,虞宛宛的日子確實過得舒坦許多。
他對她是最好的,不計得失,也無關利益。
虞宛宛想到他們幼時的事情,還不禁懷念,暗暗紅了眼眶,“二哥的心意,宛宛心領了,指望二哥也能早已尋到良配,佳偶成雙。”
魏忬苦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吉時已到,迎親的隊伍已經等候在門外。
宮裡安排的命婦,背著虞宛宛,一路踏著紅毯出門,送上了喜輦。
嘈雜聲音,鑼鼓喧天,不絕於耳。
百姓夾道歡呼,萬人空巷,前來圍觀太子大婚,普天同慶,盛況空前。
官兵開出一條道來,鳳霽一身大紅冕服,身形挺拔,神姿峰潁,高高坐在純白駿馬上,帶著迎親儀仗隊,浩浩蕩蕩,聲勢浩大,從寧國公府出發,繞京城一圈,這才穿過應天門進了皇宮。
太子大婚,流程與尋常百姓成親自然不同,祭祖祭天,受百官萬民膜拜,禮儀繁瑣,過程漫長。
也不知是冕服發冠太重,還是烈日炎炎,又或是吃錯了什麼東西,虞宛宛總覺得身子難受,昏昏沉沉,頭暈眼花。
腳下百官,身邊鳳霽,在她眼裡,漸漸變成雙重影子。
冷汗順著臉頰滑下,呼吸愈發艱難,虞宛宛卻隻能掐著手心忍耐著。
畢竟是大婚當日,這麼多人眼睜睜看著,就算再怎麼身體不適,她也必須忍耐,可不能鬨了什麼笑話,丟了皇室的顏麵,怕是今後日子更不好過。
好不容易,終於忍耐到祭祀結束,走下台階之時,虞宛宛腿腳發軟無力,膝蓋一彎險些跌倒。
身邊鳳霽反應迅速,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住,這才穩住了身子。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關切詢問,“怎麼了?”
虞宛宛微微搖頭,鳳冠珠簾隨之搖擺晃動,她輕聲回答,“隻是站太久,腿酸了。”
鳳霽安慰,“很快就好了。”
隨後,若無其事的攙扶著她,一步步邁下台階。
落入百官眼裡,不禁感歎,這幾步路太子都要纏著太子妃走,還當真恩愛呢。
看來,外頭傳聞,太子對這位出身民女的太子妃情有獨鐘,確有其事。
虞宛宛忍得很難受,以前高燒躺在床上,也沒有現在這麼難受,就好像隨時都會死了一般。
或許是今日妝容濃豔,臉色和嘴唇並沒有看出差彆,即使是鳳霽都沒有察覺她有什麼異常。
叩拜皇帝皇後的時候,虞宛宛眼花繚亂,都沒看清楚他們的長相,更是稀裡糊塗,完全被安排引路的命婦牽著走。
好不容易,終於把她送回了東宮明德殿的新房之內。
虞宛宛坐在床邊,便已經控製不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嬋兒是虞宛宛的陪嫁丫環,也跟著進宮的,見她突然倒下,慌忙上前查看,“姑娘,你怎麼了?”
虞宛宛呼吸艱難,含糊說道:“我好累,想睡一覺……待太子回來,你再叫我。”
昨夜虞宛宛睡得很晚,今早又起得太早,剛剛又頂著烈日,曬了一兩個時辰,恐怕是太累了,這才倒下就想睡。
嬋兒本來是想讓虞宛宛休息一會兒的。
可是那兩位命婦說是壞了規矩,不吉利,非要叫虞宛宛起來。
嬋兒說不過她們,隻得上前,彎下腰,輕聲呼喚,“姑娘,醒醒。”
喊了兩聲,虞宛宛絲毫沒有動靜。
嬋兒隻得搖晃虞宛宛的肩膀,再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
嬋兒這才發覺不對,她怎麼睡得那麼死?
直到搖晃時候,鳳冠掉落,露出虞宛宛的臉。
才見,她滿頭大汗,敷粉都還不住的麵色烏青,手指探了鼻息才知道,呼吸很是薄弱。
嬋兒頓時這慌了,好端端的姑娘這是怎麼了?
她呼吸急促,手足無措,趕忙來到殿外,找到守候附近的宋檀,“宋姑娘,你快來看看,太子妃這是怎麼了。”
宋檀腳步匆匆,跟著她進入寢殿,穿過帷幔珠簾,撩開床帳,粗略的查看了一眼,便是驚愕失色。
她一眼就看出,太子妃這是中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