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因為那天房事太過激烈,虞宛宛流了好多血,鳳霽整個人都愣住了。
有些錯愕,也有些驚慌。
現在才知道,那天虞宛宛臥病在床,不是因為中暑,是因為失血過多。
那天是他發脾氣,氣虞宛宛沒心沒肺,也氣她為什麼現在不愛他了,所以晚上喝了好多悶酒,回來便不受控製,爬上她的床。
本來以為,就是跟尋常一樣的夫妻行房,他們這樣做也不是頭一回了,虞宛宛每次都會說疼,讓他輕點,他以為隻是夫妻情趣。
早上離開的時候,鳳霽根本沒有發現虞宛宛流了血,趕著上朝就走了,隻將她交給嬋兒照顧,等到夜裡回來,她已經睡著過去,他也隻是在門口看著,沒進去吵醒她。
根本不知道,因為他的一時疏忽,她都受了什麼罪。
她離開東宮的時候,都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
還不知,是不是已經一怒之下,喝過絕子湯了。
一想到,她如此折磨自己,鳳霽再也鎮定不下來。
當即起身,衣裳也來不及換,就交代謝邀,“備馬!”
夜幕之下,幾匹快馬離開京城,穿過山林,往清微山而去。
*
清微山的避暑行宮之內。
今日午後,得知沈太後將虞老夫人也請過來了,虞宛宛大喜,趕忙前去迎接。
攙扶著虞老夫人進殿,向沈太後行禮,“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沈太後含笑,抬起衣袖,“不必多禮,起來吧。”
虞宛宛一麵扶著老夫人,一麵提議,“皇祖母,老夫人年前閃了腰,腰身一直不太好,不能久站……”
這意思,讓太後趕緊給老夫人賜座,老夫人一路聰京城趕到清微山,肯定已經很累了。
沈太後嗤笑,隔著空氣,遠遠指了指虞宛宛的鼻子,“虞夫人一來,看把你高興得,都開始編排起皇祖母來了。”
虞宛宛也笑了,“宛宛不敢。”
沈太後揚了揚下巴,隨後叫人給虞老夫人搬來座椅,叫她坐著說話。
虞老夫人還久久沒反應過來,虞宛宛跟沈太後的關係,竟然這麼親近要好麼?
看沈太後對虞宛宛的眼神動作,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
莫不是,沈太後已經知道了?
昨日,宮裡的人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太子妃想她,太後請她去清微山避暑,才好陪太子妃說說話,當時,虞老夫人便心裡暗暗疑惑,太後突然找她來清微山作甚。
現在看來,難道是因為虞宛宛的身世!
果然,沈太後找了個借口,支開虞宛宛,便詢問虞老夫人。
她問,“大家都是老相識了,哀家也不是曲裡拐彎的人,就跟你直說吧。
“你可知道,宛宛身上那枚胎記?”
沈太後目中光芒熠熠,直直盯著虞老夫人,很是期待她的回答,就想知道虞宛宛是不是她們沈家的小鈴鐺。
虞老夫人手心一緊,握住袖口……果然是猜到了……
不過,她故作鎮定,回應一個微笑,“臣婦倒是不知,宛宛哪有什麼胎記。”
沈太後以為,她是不是老糊塗了,解釋,“是尾椎那裡的,桃花胎記。”
虞老夫人自然是不會承認,“那個啊,可能隻是小時候,不小心摔的。”
沈太後漸漸皺起眉,神態嚴肅起來,“虞姐姐,這裡沒有外人,你就跟哀家直說吧,宛宛是不是沈家那個孩子?”
虞姐姐這個稱呼,都已經是四五十年之前,兩人尚未出閣時候所用過的,後來,沈太後嫁給還是太子的先帝,虞氏嫁給寧國公世子,雖然也有時常見麵,可關係早已不如年少時候那般單純無邪。
虞老夫人乾笑,“太後娘娘莫要開這等玩笑,沈家謀逆犯上,男丁流放,女眷為奴,臣婦就算有太大的膽子,怎敢窩藏逆賊之後?”
沈太後是明白人,一聽這話,瞬間明白過來,虞老夫人的意思,沈家那個女兒若還在世,定是奴籍,卑微低賤,又哪有資格做什麼太子妃。
若虞宛宛當真是沈家那個孩子,身份暴露,皇帝追究下來,會是如何後果?不僅虞宛宛會被處置,就連虞老夫人也會遭受牽連。
畢竟,關於沈家的事情,一直都是順慶帝的禁忌,就連沈太後,也不是很清楚,當年在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太後又問,“你若不方便說,隻需回答哀家,是與不是?”
虞老夫人回答得果斷堅決,“太後娘娘所說那孩子,臣婦也知道,是她命苦,生得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不過,恐怕要讓娘娘失望了,宛宛並不是她。”
“……”
雖然虞老夫人否認,可是沈太後心裡卻更加認定了,虞宛宛必然就是他們沈家的小鈴鐺!
小鈴鐺以前就跟鳳霽有過婚約,所以老天有眼,冥冥之中,讓小鈴鐺按照婚約,嫁給了鳳霽。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虞老夫人隻是害怕虞宛宛身份暴露,跌下神壇,所以一口咬死了不承認,她是為了虞宛宛著想。
沈太後也隻能假裝不知情,笑了笑,道:“看來是哀家誤會了,今日之事,就當是沒發生過吧,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虞老夫人也笑了笑,隨後兩人換了話題,說起虞宛宛在宮裡的事情。
晚上,虞宛宛將虞老夫人安頓好了,還交代,“老夫人先好好休息一下,改日宛宛再帶你出去玩,這清微山,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虞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也忙了大半日,趕緊回去歇著吧。”
眼看著虞宛宛離去之後。
孫嬤嬤關上房門,才過來老夫人身邊,低聲細語,“太後懷疑表姑娘身份了?”
虞老夫人點頭,不過並不擔心,“就算讓她知道,也不打緊,他們沈家的女兒,她自會照顧有加。”
先前,還不知道虞宛宛身份,太後都已經對虞宛宛很好了,若是知道了,恐怕隻會對她更加照顧寵愛。
虞老夫人知道,太後也會跟她一樣,寧願將這事情爛在肚子裡,這樣,才能換來虞宛宛一輩子幸福安康。
反正,絕對不能告訴虞宛宛。
若是讓虞宛宛知道,當年她父母如此慘死,定是無法接受。
*
安頓好了虞老夫人,虞宛宛輾轉回寢殿休息。
剛進裡屋,突然就是一個黑影撲上來,將她緊緊箍進懷裡。
因為兩三個月的同床共枕,對於鳳霽的味道,虞宛宛已經很熟悉了,因為連夜趕路,熱汗都還沒乾透,男人身上還帶著一股汗味。
沒有驚慌,沒有猜測,立即就分辨出來,是他來了。
本來今日老夫人過來,虞宛宛還心下歡喜,可是見到鳳霽的一瞬間,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男人急促的呼吸著,將她抱得很緊,開口頭一句,便是,“宛宛,孤知道錯了。”
可能以前,鳳霽覺得他做什麼都是對的,現在肯低頭認錯還是頭一回,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難得。
等了許久,虞宛宛卻是神色淡漠,一聲不吭。
更為準確的說,是她不想理他,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
以前虞宛宛巧舌如簧,鳳霽總覺得她虛情假意,不喜歡聽。可是現在,她一句話不說,他卻更加覺得可怕。
就好像手心捧著的水,眼睜睜看著一點點流逝,很快就要徹底不見,他卻是怎麼抓到抓不住。
鳳霽額頭頂著她的額頭,握住她的手,貼在他臉上,“宛宛,你若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彆這樣不說話可好?”
他抓著她的手,往他臉上打。
虞宛宛皺著眉,想將胳膊往回抽,卻是怎麼也抽不動。
鼻子一酸,淚水都包在了眼眶裡。
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鳳霽更加自責難受,突然就覺得自己不是東西,這都是乾了些什麼啊?在她麵前,他有什麼資格發脾氣?
他指腹輕輕抹去虞宛宛眼角的淚水,輕聲解釋,“宛宛彆哭了,夫君當真不知道會那樣,要不然,你失血多少,夫君賠給你。”
虞宛宛冷笑,“你怎麼賠?”
鳳霽一向是說到做到的,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乾脆利落,眼睛也不眨一下,一刀就割在手腕上。
虞宛宛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手腕白淨的肌膚,破開一道口子,獻血噴湧而出,順著手腕,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
虞宛宛被這場麵嚇到了,還能這樣的?
看著他的手腕血流不止,很快染紅了袖子,地上還有那麼一大灘。
虞宛宛終於繃不住了,趕緊找來屋裡的藥箱,幫他止血,簡直頭疼,“你不想活了?”
鳳霽卻一點不關心正在流血不止的手腕,而是拉著虞宛宛,順勢將她拽進懷裡抱著,問她,“宛宛這麼緊張孤,果然,心裡還是有孤的,是嗎?”
虞宛宛翻了個白眼,都不想說了,她隻是怕鳳霽自殘而死,皇帝要她償命。
作者有話要說:下麵是宛宛生氣,霽霽來哄
上一章寫的,宛宛流血是因為黃體破裂,比較常見的哦,平常激烈運動(正常那種運動)也可能導致破裂,大家如果突然腹痛難忍,非經期流血,儘快醫院就醫。
發3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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