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顧清非?”問話的少年一身白衣,頭上綁著抹額,五官冷峻,眉眼中有濃重的書卷氣,身形有些瘦弱,氣質卻帶著孤傲。
想來他就是丹鼎門的甘風了。
南宮森上前行禮:“師祖,求你救救我表哥吧。”
甘風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南宮森身上,南宮森此時看起來有些淒慘,發絲散亂,嫩黃色的裙子也皺了,一雙眼睛紅彤彤的,明顯剛哭過,看起來楚楚可憐。
甘風不自覺皺了皺眉,這顧清非不是李師姐的未婚夫嗎?他這個表妹怎麼如此、如此不知避嫌?
而且,李師姐還被抓起來了。
想到這裡,甘風忍不住又看了南宮森一眼,他突然感覺有些煩躁。
俗世的情感就是這般麻煩,受個傷都要哭哭啼啼的。
“彆哭了。”他語氣有些生硬:“再哭就不救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也楞了一下。
南宮森一聽此話,嚇了一跳,趕緊在臉上抹了一把,仿佛證明一般地仰起臉道:“我不哭了。”
鼻頭被抹紅了,顯得更加惹人憐惜。
甘風皺了一下眉,從懷裡掏出張帕子丟給了南宮森:“在外麵候著吧,不要來打擾我。”
南宮森手忙腳亂的接過了帕子,趕忙道:“多謝師祖。”
將房門關上,甘風查探了一下顧清非的傷勢,傷得很重,而且傷到了根基,憑借他的醫術,最多也隻是保住他的性命罷了,以後恐怕都無緣修仙了。
甘風歎了口氣,這傷勢,恐怕他和李師姐的親事是結不成了,倒是可惜了。
也對,李師姐本就道心堅定,結親也隻是為了利益而已。
甘風的腦海裡又浮現起了南宮森哭紅眼睛的一幕,他心中又煩躁了起來。
修真之人本該心懷大道,那般意氣用事怎麼行,怪不得修為隻有煉氣期。
甘風手中掐訣,對顧清非施展起了治療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這場治療花了整整兩天,等到他將顧清非身上的傷全部治療好之後,他體內的靈氣也幾乎耗儘了。
甘風從懷裡取出一張帕子拭汗,精神一放鬆,他很快注意到了跪在他洞府外焦急等待的南宮森。
他推門走了出去,南宮森的目光立馬粘了上來,一臉期待:“師祖,我表哥怎麼樣了。”
“死不了。”
南宮森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甘風的目光在南宮森身上停留了一下,突然,他臉色一變,一把捏住了南宮森的手腕:“你吃了什麼?”
南宮森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掙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但是顯然沒能成功,她略微有些茫然:“我沒吃什麼。”
“我之前見你的時候,你的修為還隻有煉氣期第九層,現在卻已經達到煉氣期大圓滿了,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你很快就會......爆體而亡。”他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語氣變得非常嚴肅。
南宮森的臉“唰”的白了:“我想起來了,我在大澤的時候,喝了一條蛇的血,還吃了一株奇怪的靈草。”
當時她去找顧清非的時候,被一條巨蟒抓走了,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先下手為強咬住了那條巨蟒的脖子,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巨蟒已經死了,血也被她喝掉了一半。
她覺得自己的全身都在燃燒,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中毒身亡了,每隻妖獸的洞府一般都會長有珍惜的靈草,南宮森以前還聽說過,一般這種身負劇毒的妖獸,最喜歡守著能夠解它的毒的靈草,南宮森抱著嘗試一下的心態,就將巨蟒洞府裡的那株靈草給吃了。
甘風沒有細問,他麵色冷峻:“有築基丹嗎?”
南宮森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現在、馬上、立刻,在我洞府裡衝擊築基期。”
“啊?這樣不太好吧......”南宮森聲音怯怯的,明眸黑白分明,分外惹人憐惜。
甘風閉了閉眼:“不想死就彆那麼多廢話。”
他不容置疑地拉著南宮森來到了洞府中的修煉室,又抬手將修煉室的防護陣法打開了:“如果不想爆體而亡,就按照我說的做,聽到沒有!”
他最後的語氣有些嚴厲,南宮森趕緊點了點頭,小聲道:“謝謝、謝謝師祖......”
甘風不再廢話,關上了修煉室的門,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到修煉室內的靈氣波動略微穩定了一些,他才緩緩歎了口氣。
他是瘋了嗎,竟然把這個小姑娘拉進了自己的修煉室,他平素最愛乾淨,尤其討厭彆人碰他的東西。
他抬起手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一會兒,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滑膩的觸感。
他真是瘋了。
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回到了安放顧清非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