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我看得出來, 李師姐真的很喜歡你。”
顧清非聞之一愣。
他沉默了一下, 隨即笑道:“也許吧。”
隻是那笑很淺, 並沒有到達眼底。
......
甘風的洞府位於丹鼎門的偏峰, 峰如其名, 人跡罕至。
李觀妙剛一走出甘風的洞府,還沒來得及祭出清霜轎上天,就在距離甘風洞府不遠的地方遇見了南宮森。
巧了。
少女依舊一身嫩黃色的破間裙, 站在河邊,肌膚如雪,眸中含著憂愁,四十五度角望天,周身的氣壓低得都快肉眼可見了。
李觀妙輕咳了一聲, 狀似無意地走到了南宮森身後。
南宮森警惕地回頭看來,目光接觸到李觀妙之後,她抬起衣袖擦了幾下臉龐上的淚痕,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見過小師叔。”少女抱拳行禮, 依舊是柔柔弱弱的模樣, 瘦弱的身形卻透著一絲執拗。
李觀妙點了點頭:“我剛從甘風師弟那出來。”
南宮森僵了一下, 眼底劃過一抹痛楚, 隨即她迅速低下頭來, 一聲不吭。
“顧清非和甘風師弟在討論你的親事。”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南宮森的聲音有些顫抖, 似乎是在強烈的忍耐著某種情緒, 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 她趕緊拭去眼淚,一臉倔強地望向李觀妙:“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我與你無冤無仇,有必要來看你笑話嗎?”李觀妙有些冷淡地反問道。
南宮森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背過身去:“失禮了,小師叔還請自便吧。”
南宮森情緒有些失控,顯然沒打算和李觀妙多廢話。
李觀妙站在南宮森身後沒動,半晌之後她突然開口:“你不喜歡甘風吧。”
南宮森終於忍不住了,她回頭瞪著李觀妙,鼻頭微紅,臉色因為急劇的情緒波動也泛著紅暈,整個人看著分外惹人憐愛:“這又與你何乾?”
“不喜歡的人,難不成要委屈求全?”李觀妙反問了一句。
南宮森吸了吸鼻子,一臉不信地看著李觀妙:“你這般同我說話,難不成是想幫我?”
李觀妙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想?”
南宮森啜泣了一聲,儘管看著有些可憐,說出的話卻有些驚人:“你幫我不應該嗎?若是我真的與甘風師叔結為道侶,他必定是更信任我的,但我討厭你,你以後是要做水月派掌門的人,我到時候隻要隨便詆毀你幾句,甘風師叔必定會站在我這邊與你作對,但如果我與表哥一起了,無論如何也是威脅不到你的,你幫我不應該嗎?”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李觀妙一時語塞,其實她沒想那麼多。
南宮森依舊對李觀妙充滿了戒心和敵意:“我還不相信你。”
李觀妙嗤笑一聲:“你既不相信我,又要讓我幫你?”
“你也喜歡表哥吧?”
李觀妙:“?”
“一年前,你與表哥說的那些話,我仔細想過的,你畢竟是青衣女君唯一的弟子,若是執意與我表哥一起,你師父必定會為難表哥,你是為了保護表哥才這麼做的吧?”
“嗬”南宮森竟然冷笑了一聲:“可我還是討厭你,誰讓表哥以前那麼喜歡你呢?你如果不幫我,我就嫁給甘風,隻要有機會,我就會陷害你。”
李觀妙看了南宮森一眼,似乎是在思考南宮森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半晌之後她才道:“你一邊威脅我,一邊又不信任我,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幫你?”
“你有追蹤符嗎?”南宮森突然問道。
“有。”李觀妙點頭,隨手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一張符籙遞給南宮森,邊遞邊解釋道:“你把它貼在某個物件上,再用神識啟動,然後隨便找枚銅鏡就可以看到所追蹤之物附近的景象了。”
“不是我要用,我的意思是讓你在我身上用。”
李觀妙有些驚了:“你想讓我看你?”
“我晚些會把表哥叫來。”說著她取出了一個小玉瓶,她眼眶依舊紅通通的,卻顯出幾分猙獰:“我會讓他吃下這裡麵的藥。”
“他是你表哥?你怎能害他?”李觀妙神情有些嚴肅,南宮森莫不是因愛生恨想和顧清非同歸於儘?
“你在說什麼!”南宮森瞪了李觀妙一眼,隨後臉頰上浮現出了紅暈:“這藥並不是害人的,而是讓表哥徹底與我一起的藥。”
她沒有直說,李觀妙卻明白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其實李觀妙想問:“寧讓我看這個是個什麼心態?”
南宮森冷笑:“我就是想讓你看著你費儘心思保護的人怎麼和我恩愛。”
“......你確定顧清非會吃這種東西?”
“表哥現在隻是凡人,他根本察覺不出問題的。”
李觀妙抬手“啪”地將追蹤符貼在了南宮森的發簪上,那追蹤符瞬間便在空氣裡淡去了:“你大可以去試試。”
南宮森笑得有幾分挑釁:“你若不出手乾擾,我便相信你。”
“隨便。”
李觀妙其實想說:“你這樣會翻車的。”
雖然她的確是想從南宮森這邊入手,但是人家顧清非好歹是男主,你一上來就給人家下藥,真當他瞎啊?不過李觀妙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南宮森怎麼也算半個女主,說不定她就真成功了呢。
不管怎麼說,顧清非也是後宮種()馬裡的男主角,美人在懷,哪有拒絕的理由?
李觀妙獨自站在孤寂的小路上,遙遙地望著天邊的雲,喃喃自語道:“我好想回家。”
......
顧清非現在身上並沒有靈氣,甘風怕他回洞府麻煩,直接命一名外門弟子將他送了回去,儼然是把顧清非當成了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