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郎,我今日試探李觀妙,你不會生氣吧？我隻是想看看她對你到底有幾分情誼，卻沒想到她滿腦子都是門派,是正魔之爭。”予霧之說這話的語氣滿是溫柔。
顧清非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予霧之挑眉：“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想我有什麼反應？”
“你那般喜歡她，還要為她和我撕破臉呢？她卻對你沒什麼情誼,你不難過嗎？”
顧清非沉默片刻，他的眉眼透出倦意：“她並非不喜歡我。”
予霧之笑了一聲,沒出言打擊他,轉而問道：“你對宋依兒呢？你喜歡她嗎？”
顧清非稍稍茫然了一下,他以前其實以為自己是喜歡宋依兒的,在淩霄秘境裡，他確實是因為受到了靈豔草的影響才對宋依兒做出那樣的事,但，倘若他心中對她並無情誼,就算有靈豔草,他也不會真的邁出那一步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應該很喜歡宋依兒才對，可是，再見到李觀妙的那一刻，他便什麼都明白了,他對宋依兒的那份喜歡源自於宋依兒與李觀妙相似的氣質。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李觀妙,念念不忘的也從來都是她,意識到這點時，他很痛苦也很絕望，他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他想折磨她，想傷害她，直到他看到了那個夢境，那個非常美好的夢境，他才想通了，在他的心底，原來一直都有一個奢望。
原來，她隻要稍稍對他施舍些喜歡，他便可以幸福到發狂，他當時問她的那句話，是真心的。如果她願意的話，他真的想放下一切，和她尋一個孤僻的小島，過與世隔離的生活。前塵全成雲煙，他會把自己的心掏給她，用生命中所有熾熱去愛她。
可是她拒絕了，她理應拒絕，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她是李觀妙啊！是那個眼裡從來沒他的人。他就是喜歡著這樣一個人！喜歡到無法自拔，甘願接受她的冷漠，自卑像印在骨子裡最冷的毒，直往心底鑽。即使他現在已經是元嬰期的大能了，那些年少時的灰暗卻仍想揮之不去的夢魘，又或者稱之為執念。
顧清非閉了閉眼，將心底的情緒壓下：“準備一下吧，五日後我們便出發。”
予霧之伸手理了理耳邊的發，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子嫵媚勁兒：“你有把握嗎？”
“有，十層的把握。”
予霧之輕輕摟住顧清非的腰，貼進他的懷裡，柔聲道：“我就喜歡你這份狂妄。”
顧清非抬手環住她，下巴擱在了她的發頂：“予霧之，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是說那道魔氣嗎？”予霧之的指尖點在了顧清非的腕上：“我就知道你會將她身上的魔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你聽說過魔族的蠱蟲嗎？”
顧清非輕皺了下眉：“你想控製我？”
“怎麼能稱之為控製呢？我隻是給自己留些後手罷了，你若真的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我們這些女子無依無靠的又該怎麼辦呢？”
顧清非沒發火，他甚至很平靜：“我要怎麼做？”
“與我歡好便可，當然，也不是特彆急，三年為期，對你不會造成影響的。”
顧清非笑了：“若是我突破瓶頸閉關四年呢？這蠱蟲有解藥吧。”
予霧之仰頭在顧清非的唇上親了一下，語氣溫柔得不像話：“當然有，不過現在不給你，你讓我覺得很不安全。”
顧清非突然覺得自己很諷刺，他竟然還想著拋卻前塵與李觀妙重新開始。這前塵又豈是那般好拋卻的？予霧之不介意他多一個女人，卻絕對不會允許他為了誰而放棄她們所有人。
很可笑，心裡明明是喜歡的，但他依舊是那個什麼也給不了她的人，和很多年前一樣，連一個承諾都虛無得嚇人，李觀妙不選擇自己是對的。
顧清非其實也奢望，奢望著李觀妙可以不在意他身上的爛攤子，不介意他與這些女子的瓜葛，她是他唯一喜歡的那個，永遠都是，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子，他心中喜歡的都隻有她。
他又想起了她那句冰冷傷人的話：“彆碰我，臟。”
顧清非輕笑一聲將懷中的女子摟緊：“我自然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奢望終歸是奢望，她若是真的跟了自己，又怎麼忍心讓她受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