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劃傷,不要緊。”謝輕遇看著他走近,呼吸微微一窒。
方寸間蹙著眉:“怎麼會不要緊,很容易留下疤痕。”
尤其還是傷在臉上,要是毀容了可怎麼辦。
他想了想,問道:“哥哥,你這兒有藥箱嗎?”
謝輕遇輕輕搖頭:“沒有。”
“那你等等。”方寸間轉身跑出去,回了趟家,抱上藥箱又跑回來時,謝輕遇還站在原地。
他抬抬下巴,示意謝輕遇去沙發上坐著。
“我給你上藥。”
謝輕遇喉結微微滾動:“我自己來吧。”
方寸間緊緊地抱著藥箱,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你看不見自己臉。”
他抬頭看著謝輕遇,眼底光澄澈乾淨,不含一絲雜質。
謝輕遇好幾次欲言又止,但在這樣目光注視下,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拒絕話。
最後他終於不再推拒,在沙發上坐下,還把雙手放在腿上,規矩得像個小學生。
方寸間覺得這樣謝輕遇出奇可愛,忍住笑意走過去,打開藥箱,從裡麵挑出一支藥膏和棉簽。
他以前玩滑板時手和腿都蹭傷過,夏可喻為了不讓他留疤,買了一堆進口藥給他用,正好現在謝輕遇也能用上。
方寸間舉著棉簽微微彎下腰,仔細看著謝輕遇臉側。
他皮膚近乎蒼白,像雪一樣細膩,上麵卻有兩道細細長長傷口,足有五六厘米,早已不再滲出血,卻也沒有得到很好處理,要是感染了極易留下疤痕。
方寸間看得一陣心疼,“哥哥也太不小心了。”
棉簽上沾了酒精,他探出手,想先給傷口消消毒。
謝輕遇看著他動作,雖然已經努力放輕了呼吸,但方寸間氣息一靠近,耳根還是抑製不住地紅了。
棉簽觸碰到傷處那一刻,他眼睫也隨之輕顫了一下。
方寸間注意到,以為是他弄疼了謝輕遇,連忙退開一點,說道:“抱歉抱歉,是我下手重了嗎?”
“不是你原因。”謝輕遇垂著眼,叫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方寸間鬆了口氣:“那就好,不過等會兒可能還是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他換了根乾淨棉簽,沾了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傷處。
動作分外輕柔,謝輕遇感覺臉上像是被羽毛碰過,感覺不到疼痛,隻有微微癢意。
謝輕遇頭一次如此憎惡自己。
明明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對方隻是稍稍靠近,也能輕易地引起他波瀾。
他現在必須得將全部注意都放在其他地方,否則沒等上完藥,他就先被自己折磨死了。
可偏偏方寸間還渾然未覺這一切,臉越靠越近,幾乎快和他麵貼麵。
呼吸近在咫尺,謝輕遇隻要抬起眼,就能看到他挺立鼻尖和水潤唇。
喉結滾動,他感覺到口中乾渴,還有好不容易壓下去欲/火也慢慢死灰複燃。
就在他快要撐不住時候,方寸間終於後退一步,說:“好了。”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傑作,叮囑道:“傷口不要碰到水,明天還得再上一次藥。”
謝輕遇眉心一跳:“……明天還要?”
方寸間點頭:“對,這樣好得快。”
他低頭收拾藥箱,聽到謝輕遇問了句話:“你擔心我嗎?”
他沒多想,脫口而出:“當然了。”
“像擔心艾斯比那樣?”謝輕遇輕聲問:“還是更擔心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