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 在場的人除了張大河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之外,都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我就說這新糧這麼可能不帶殼呢,原來是這麼做的啊。”
“好家夥, 李恒遠這小子還真是好樣的, 居然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我就說昨天開會的時候有哪裡不對呢, 原來李恒遠這小子沒老實全告訴我們啊!”
張大海冷哼了聲, “這種事他當然不會直說, 不然以後誰還買他的糧食。”
“可他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而且這麥子這麼弄,還能吃嗎?”
“這麼不能吃了。”張大海道, “再說, 這麥粒隻要曬乾了,誰又能知道它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倒也是。”張劉氏看著天上的太陽道,“現在的天這麼好, 就算是在濕的麥子曬上個兩天也都曬透了。”
“那還等什麼, 彆愣著啊。”張老太朝著張劉氏道,“趕緊把磨好的麥子都拿去洗啊!”
“對對對,我這就去洗去。”張劉氏說著, 就把剛才磨好的一袋麥子,提到了水缸邊上。
不多時,張家就傳出了不停淘洗的聲音, 為了不讓人知道他們已經發現了李恒遠瞞著的真相, 這幫人還自作聰明的把清洗出來的麥殼都裝在了麻袋裡, 準備等到晚上的時候,再提出去埋掉。
而就在他們不停的清洗麥子的時候,不請自來的劉掌櫃已經來到了南礁村外。
因為不知道張大海家怎麼走,他還直接找了個孩子打聽了下, 才讓車夫的人把他送到了門口,在看到緊閉的大門時,劉掌櫃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可一想到新糧的事,他還是忍住了突然湧上來的不滿,“你在這等我。”
他朝著車夫交代了聲,就從馬車上下來。
隻見他站在張家門口正了正因為坐馬車而有些皺吧的衣服,就朝緊閉的大門敲了過去,“篤篤篤”
院子裡正在淘米磨麥子的人,根本沒聽見屋外傳來的敲門聲。
在連敲了好幾下,都沒等到有人來開門的劉掌櫃,心頭的燥火更是不停的上湧了起來,好在,新糧的誘惑一直鉤在他的前頭,讓他強行把不滿給壓了下去。
不過,這敲門的舉動可就不跟剛才似的那麼的溫柔了。
隻見他單手握拳,朝著大門使勁的敲了起來,“哐哐哐,有人沒!有人在沒!”
這一喊,確實比敲門有用多了。
這不,原本還在院子裡磨麥子的幾人,在聽到院子外傳來的叫喊聲,才把手裡的石磨停下,“好像是誰在我們家門口大喊?”
“誰啊,這個時候上門?”張大湖說著,就要去開門。
還是張老漢一下子把人給抓了回來,“先彆急著開門。”
“嗯?”張大湖一臉不解的朝他看去。
張老漢示意了下院子裡的石磨,有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眼,“聽外麵的聲音,不像是我們村裡的人,為了保險起見,先把石磨,還有麥子都給收拾起來。”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這東西可不能被外人看到。”
“大河大湖,趕緊的,我們把石磨先搬到後麵去。”
正在門口的劉掌櫃,聽著門內迷迷糊糊傳來的聲音,不禁的抿了抿嘴角,“搬到後麵?他們在搬什麼?該不會是新糧吧?”
一想到這,他原本停下來的手,又不停的拍打了起來。
“來啦來啦。”
“誰啊,敲魂吶!”張劉氏一邊喊,一邊朝著院子看了眼,在看到院內的東西,還有水缸邊上的麥子都被人搬到後院去了之後,她才來到門口把門打開了來。
大門一開,劉掌櫃順勢就朝院內看了眼,可惜除了地上還有些沒有收拾乾淨的麥糠,還有那不知道什麼來曆的圓形壓痕外,整個院子像是被清理過一般,乾淨的不行。
看到這個情況,劉掌櫃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好在這個時候的張劉氏已經把他給認了出來,隻見她一臉驚喜的朝劉掌櫃喊道,“大伯,你這麼來了?”
“哦,我這不是去你們隔壁村收糧嗎,正好路過這邊就上你家看看。”劉掌櫃想也不想就把自己找到的借口說了出來。
這話一出,原本還對劉掌櫃不請自來有些責難的人,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大伯?”
“您是?”
“您該不會是劉記的劉掌櫃吧?”
“是我,你是親家吧?”劉掌櫃笑著朝張老漢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哪能是您親家啊。”張老漢忙搖手道。
“什麼使不得的啊。”劉掌櫃一臉和善的拉著張老漢道,“你是春梅的公公,我是她的大伯,咱們可不就是一家嘛。”
“對對對,都是一家。”張老漢整個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朝著劉掌櫃招呼道,“來來來,春梅她大伯,你進屋坐。”
說著,他還朝張老太道,“老太婆,趕緊給人倒水去啊。”
“誒誒”張老太應了聲,就快速的朝廚房跑去。
一進屋,劉掌櫃就被領著在堂屋席子上坐了下來,沒能找機會到處轉轉的劉掌櫃,在心底磨了磨牙,就開始不動聲色的朝張老漢套話,想要打聽新糧的消息。
在聽到劉掌櫃說他們糧店也在收新糧的時候,張大海等人的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看到這個場景的劉掌櫃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接著他就特彆真情實感的道,“可惜啊,就是不知道這新糧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不然……”
“不然什麼?”張劉氏有些激動的問道。
“當然是出大價錢收購啊。”劉掌櫃說道。
“那您願意出多少?”張大海試探的問道。
一聽到這話,劉掌櫃哪裡還能不清楚,這張家肯定就有新糧的來源啊!
一想明白這件事,他立馬伸出三個手指,“三十文!三十文一斤。”
聽到這話的張老漢心頭一喜,臉上更是掛出了笑容來。
劉掌櫃見狀還以為穩了,可惜還沒等他在說點什麼,邊上的張劉氏就撇了下嘴,“才三十文啊,我可聽人說了,城裡的新糧都賣到一百文了,可還都供不應求。”
劉掌櫃眼底暗了暗,心裡更是暗罵了一聲,但是在沒弄明白新糧到底是這麼回事之前,他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隻見他轉念之間又開口道,“當然,這都是給外人的價格,我給你肯定不能按這個價來。”
“那你能出到什麼價?”張大海順杆子就問了起來。
“至少五十五文。”劉掌櫃道。
這話一出,堂屋裡的人無不倒吸了口氣,張大海更是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