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芸正靠在軟枕上閉目養神,剛要睡著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馬蹄踢踏的聲音。
她額前的青筋跳了跳,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內第三回了。
她睜開掀開車簾,看著那抹探查的身影一臉的無語。
謝雲燼也抱著孩子睜眼,看了眼溫芸惱火的模樣後,掀開車簾對安寧道:“你告訴他,讓馬文澤自己過來守著。”
那跑來查探的是馬文澤的官差,因為他們的隊伍走得最慢,已經跟前麵拉開了一段距離了,但應英的速度又是最快的,已經跑到了最前麵,馬文澤的人馬就夾在中間兩頭跑,生怕後麵的趁機溜了,也怕前麵的一不留神就跑沒影了,一天得讓人來查看八百個來回。
馬文澤得了官差的傳話時氣得拍大腿,要是這兩位都是安分的人,他也不至於這麼操心,他就一個小小的城守,他容易嗎?
大隊伍就這樣前中後的走了幾天,終於把路程走了大半到了環山的南城。
南城這一帶就是山多,還有不少土匪,先皇時就派了不少人過來處理但一直到姬岩登基,土匪都沒有徹底滅趕緊,隻要是這一片的山地太利於隱藏了,偏偏這邊又是南北通商的重要地段,不管是往南往北的商賈們都得走這條路。
這就跟有人在地上丟銀子似得,你有點功夫召集小幾十個人往山裡一貓,下頭有動靜了就衝下來攔,多少都能要到點銀子,狠一點的把你的貨都清乾淨了,搶到手的東西甚至是他們一輩子做苦力都賺不到的。
久而久之,那些好吃懶做又凶惡的人都往這一片來了。
在他們要途經南城的地界時,馬文澤就提前一天給南城的城守傳信了,想著他能在山脈那一帶的入口帶人過來接,但他們都已經進來了都沒有看到南城的人。
“南城的城守架子可真不小,明知道謝世子跟應將軍要來居然也沒提前來接。”馬文澤不免抱怨,其實他還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讓南城的人過來其實也不僅僅是擔心山匪之類的,而是擔心這裡的地形隱秘,萬一應英跟謝雲燼他們趁機跑了……
馬文澤希望是自己多想了,畢竟路都走了一大半了,他們應該不會跑了吧!
應英一直都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但看現在的天色,今天晚上想要走出這裡到驛站去應該是不可能了,今晚怕是要在山腳下找塊空地落腳了。
隊伍進入走進山脈後,四周仿佛在一瞬間就安靜下來。
她微微掀開車簾看著外麵的風景,蹙了蹙眉,不過她沒有說什麼,隻是望著窗外,像是在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謝雲燼才開口道:“怎麼了?”
溫芸回神,有些不確定的道:“可能是坐太久的車,眼睛都晃花了,我剛才好像看見一棵樹兩回了。”
這一片都是林子,又是南方地區,一年四季山上的樹木都是相對繁茂的,這一看過去是看不出什麼差彆來的。
謝雲燼讓她閉目養神歇息一會兒。
溫芸放下心中的疑慮落了車簾靠在軟枕上準備睡一覺。
看他閉上眼後,謝雲燼才掀開車簾看向車外。
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時辰,他眸色漸漸沉了下來。
“安寧。”
安寧聞聲駕馬靠了過去。
“世子有何吩咐。”
“你現在撕下一根布條去纏在一根樹枝上,位置明顯些。”
安寧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他就駕馬回來了,“世子,已經纏上去了。”
謝雲燼眸色沉沉的點點頭落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