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個人連綜藝都沒看。
江柏一大早得知愛意值沒漲,這才特地蹭車過來。
他想了想:“那你最近還去G國嗎?”
“不。”
“不去了?”那G國這段豈不是沒了?這人怎麼老不按劇本走的?
江柏坐正身體,摸了摸下巴,想想換了個方式問:“那你記不記得什麼少年?就是那種在你心裡唰地一下像月光一樣,十幾年不見都能瞬間認出來……”
俞陸目光斜落在他身上,沉沉的黑色眼睛隔了好半天才道:“你又想玩什麼?”
江柏:“……你說得好像我是什麼壞人一樣。”
俞陸沒接,但那雙昏暗的眼本質就像是在說:“你不是?”
“我不是啊,我怎麼會是壞人呢?”江柏理直氣壯,然後眼睛一彎,狡猾地往俞陸麵前湊:“我是陸哥哥的小迷弟--”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俞陸蹙眉伸手推開:“感冒。”
江柏被推回原位眨了眨眼,好半天,不失訝異道:“哎?你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好?”
俞陸麵無表情地斜他一眼,轉臉看向窗外。黑色眼眸沉著,長久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輛不斷向前行駛,城市的風景逐漸出現在眼前。
四下難得安靜片刻。
俞陸正出神,突然瞥見前方出現了一隻手。
裹著手臂的風衣橫在他麵前,抵住車門內側的扶手,皮麵沙發發出“滋啦”一聲
響,另一隻手伸向他腦後的座椅。
俞陸:“……”
他順著回頭,果不其然看見原本還離他有些距離的江柏突然整個人靠向了自己。
膝蓋抵住,那張不著調的臉驟然貼近。
他的頭發太長了,大概是冬季放下來取暖,今天也是半紮。後腦一側落下的長發貼近人臉,細細密密的癢。
意識到俞陸轉頭,江柏目光立刻對上去。琥珀色的眼底帶著十成十的惡作劇,拖長的嗓音曖昧道:“既然哥哥心情好,那我能不能你問個問題啊?”
一邊說,還一邊朝俞陸更近了,似乎想近距離享受俞陸應對他時的反應。
俞陸:“…………”
毫無情緒的純黑和使壞的琥珀對上。
然後就見俞陸突然伸手,將江柏的身體往下一按--再次讓他回到了原位:“感冒。”
江柏呆住。
前座傳來一點輕響。
江柏轉頭張牙舞爪:“劉啟明你不許笑!”
劉啟明臉繃得比誰都緊:“小江先生,我沒有。”
老管家拆穿他:“笑了一下。”
劉啟明:“……”親爹。但親爹忍住了,說明他修行還是不夠。
“看熱鬨交費,等下給我五塊。”
當完惡毒炮灰的江柏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然後才聽見俞陸說:“問。”
車一路往環宇所在的新區去。
然而江柏坐在車內另一側,卻一直沒有問。
直到車輛抵達環宇樓下,前座二人雙雙下車。劉啟明在後車門外等待俞陸開門指示,後者再次問他:“不問了?”
江柏才一歪腦袋:“不問了。”
他在哪都坐得大大咧咧,和其他三人幾乎刻在骨子裡的拘謹有禮完全不同。修長筆直的腿裹在黑色牛仔褲下,上身懶散,下身岔開的二郎腿翹得有模有樣。
一邊說,還一邊順手從口袋裡摸出了顆糖,舌尖一卷,腮幫鼓起。江柏支著下邊看向窗外,笑起來:“我覺得我已經有答案了。”
俞陸偏眸看了他好半天,將腿上的薄毯收起,淡聲說:“玩人情緒是不是很有意思?”
江柏頓了一下,轉頭訝道:“我哪有?”
俞陸沒理他,讓劉啟明開車門。
外邊的輪椅已經準備好了,扶手放下,如今的俞陸已經可以很輕鬆地自己
換座。
江柏想起十一年來這個人日漸好轉的樣子,琥珀色的眉眼彎起,因為驚訝而抬高的腦袋也漸漸放回手心,然後突然叫住他:“喂。”
輪椅上的俞陸抬眸。
這個人的身材也屬於高大類型,肩點很寬,骨架厚重。至少江柏在他身邊就完全沒有和劉啟明一起時龐然大物的感覺,哪怕這人幾乎沒怎麼在江柏麵前站起來過。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如果省略身體常年不適無可避免帶來的病態與陰鬱,長得其實也很不錯。
江柏看著他坐在陽光下,笑容漸漸綻開,聲音難得正常且溫和:“十二月二十,我真會上台表演,看一下吧?”
俞陸同他對視,久久未動。
車頂的小小雪人被照得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