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應該時時帶傘的某個人卻壓根沒有這個習慣。
剛剛墨河長老和楚天澤之間的談話,邵白並非有心偷聽,卻也是聽了不少,他什麼都沒說默默走到了男人的旁邊。
但他這番動作依然驚動了楚天澤。
“你說的順路就是這個順法?”不用睜開眼,楚天澤也知道這個和不要命似的靠過來的是誰。
他咬牙說道:“滾啊!聽不明白嗎?”
說完後,楚天澤的身體忍不住有些痙攣,他實在沒有更多的心神和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分辨其中的利害了。
該說的都說了,被劈死了,也不關他媽的事!
心中煩躁不已。
楚天澤像以前一般儘力去控製好身體裡亂竄不受控製的雷電力量。
這是十分危險的事,說實話這一次他並沒有絕對的把握。
如果一個不小心他沒有把控好,雷電之力四處蔓延,那結局無疑是糟糕透頂的。
而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旁邊站著的那個傻子。
怎麼會他媽的會有這樣的人啊!
楚天澤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氣憤,他活了二十年來一直深信不疑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可這個叫邵白的傻子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趕他,他跟著你。
你吼他,他就受著。
你凶他,他便對著你笑。
楚天澤有時候真想將這傻子的腦袋掰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是稻草嗎?
為什麼總想試著靠近他!
明明……靠近他的都沒有好下場。
雷電穿過四肢百骸的痛苦,楚天澤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一會兒,還有一會兒,再撐一會兒……
清虛宗的雨來的快去得快,很快一切就結束了。
楚天澤的意識微微有些恍惚,他不知道少年有沒有走,想來應該是走了。
因為在如鼓點的雨聲之中,他隱隱聽見人的腳步聲。
還不算太蠢。
不知怎麼楚天澤陰鬱的心情略微好了些,身體裡的雷電之力也慢慢平複了下來。
而最幸運的事莫過於雨已經慢慢小了下來。
楚天澤感覺著落在身上的雨水,想來隻要再過一會兒就能停下了。
果然還是一個人最好。
不用擔心傷害彆人,也不會被彆人拖累,連運氣都會變好許多。
那小子走了後,雨都停的快些。
終於當雨聲徹底停止,楚天澤長籲一口氣,他緩緩睜開了淡紅色的眸子。
而入眼是他沒想到的場景,少年正站在他對麵的不遠處望著他。
那是一顆剛被急雨洗禮過的玉蘭樹,在這之前楚天澤甚至都沒留意過這裡竟然有這麼一棵樹。
滿枝的白色花瓣被風雨鋪天蓋地地打落下來,將地上的泥濘都掩蓋了去,落得到處都是。
潮濕的裡衣將少年單薄精瘦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儘致,而少年唇上的那點朱色,就成了整個畫麵裡最為明亮的色彩。
喉頭滾動。
“傻子。”楚天澤低下頭來,暗罵一聲,他有意地開始回避少年灼灼的目光。
他扶著石頭站起身來,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他有些煩躁的抬起頭想將頭頂礙事的東西扯開。
結果手伸到一般卻愣住了。
那是一件月白色的外套,有些蹩腳的係在他頭頂的樹枝上。
這是個什麼玩意?
楚天澤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是給他擋雨的。
楚天澤的身體被迫彎著,腦袋半困在這件白衣之下看上去有些好笑。
趾高氣揚的雷獅子竟然被件破衣服網住,一動不動。
“師兄,不好意思。”少年走到他身邊將,將係在樹枝上的外套解開。
兩個人靠得十分近,楚天澤皺了皺眉,少年不夠高,要墊著腳才能夠到。
若微開微合的衣襟,就靠在楚天澤的臉前,他有些不自然地轉過頭,隱隱地他好像聞到了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
是玉蘭花的香味。
“好了。”邵白將那件濕透的外衣抱在懷裡,而此時楚天澤也終於直起了身子。
“你一直在這兒?”楚天澤的聲音有些小。
“嗯。”少年站在陽光下麵上笑著。
“不準笑。”楚天澤想表現的凶一些,但現在的他有些底氣不足。
“為什麼?”邵白愣了愣,有時候楚師兄的很多要求都讓他不太明白。
“哪有那麼多問題,走了,彆傻站著。”
金色的發絲揚起,男人快步走在前麵,他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怎麼解釋的清楚。
就好像他一笑,自己便凶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