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對於楚天澤來說可以接受,他願意難得善心大發放過這個無禮之人。
他心裡有那麼塊看不見的石頭放下了。
百裡水月輕歎了一聲,他是沒有想到向來謹慎的雪刺居然會鬨出這樣的笑話出來。
其實從剛剛開始百裡水月心裡一直就在強壓著笑意,但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如此失意,百裡水月也隻有努力沉下臉來。
他拍了拍雪刺的肩膀,示意對方坐下。
百裡水月掏出懷裡的皮酒壺,也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來兩口吧。”百裡水月將烈酒遞給對方,掏心窩子安慰人的話不是他們凜冬人擅長的,“這東西不僅能暖身,還能消愁。”
雪刺並沒有馬上接過,他站了起來將身側的彎刀卸了下來,接著脫掉了那件代表榮耀的灰色的裘衣。
強壯緊實的男人身軀在火光下折射出蜜色的光澤,上麵遍布的傷痕也讓人忍不住心顫。
不過,最為恐怖的還是男人心臟邊緣的那四道爪印,猶如凸起的長蟲,看著有些毛骨悚然。
“看見這疤,我就會想起你那時鮮血淋漓的模樣,還真夠險的,當時我和哥哥都以為你死定了。”百裡水月抬了抬眼說道,“你也真夠行的,總是悶聲不響,當年自己就敢去找那雪熊。”
“再來一次,我還是會一個人去。”雪刺將那件衣服抖了抖,好好收拾了起來,“不過幾道疤而已,換它一條命,值。”
這對於雪刺來說確實是很值,他的法紋天賦很差,水行法紋,法力黃級,他之所以能成為部落的強者,得到眾人的尊重,全是靠著一次一次拚命換來的。
或許命運本想讓他碌碌而為地當一個餓不死的廢物,但雪刺顯然並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般猙獰。”啪的一聲,百裡水月打開酒壺,“大巫給你的藥你沒擦吧。”
雪刺換上普通的棕色裘衣,在穿戴的過程中他的目光也落到了自己那幾道疤痕上。
是很醜。
他以前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大巫那藥能祛疤,來之不易他舍不得用,他準備留給自己以後的女人的,但日子慢慢久了,他一個人慣了,那藥好像也不記得放哪了。
這些醜陋的疤痕會不會嚇到他?
少年的麵龐不由浮現在雪刺的腦海裡,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問道:“那藥現在塗還有用嗎?”
“你這疤多少年了肯定沒用了。”百裡水月擺了擺手,“算了,有什麼的!傷疤都是勇士證明!來,喝酒。”
雪刺將裘衣穿好,坐回了火堆邊,接過了遞來的酒壺。
“不是吧,你還真是不客氣。”百裡水月咕噥了一句,看著男人牛飲的模樣心裡有些舍不得了起來。
真是看得都有些肉疼。
不過看在今天情況特殊的份上,百裡水月也就讓雪刺放開喝了。
“雪刺,你也真是見識太少了,居然能把男人當作女人了。”喝了會兒,百裡水月終於忍不住提到了這件事上,嘴角上的笑意已經很明顯了,“一本正經的,真是笑死我了。”
“人家好歹也是天驕榜首,你可真是夠異想天開。”百裡水月揉了揉眼睛,隻覺得眼淚都快笑出來。
“我是認真的。”男人悶聲說道。
“你當時那樣子是挺認真的,其實那個叫邵白的少年長得是還挺討喜的,不過他可確實是地地道道的男人,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百裡水月語氣有些驚訝,“他是男人啊。”
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可是我想我還是喜歡他。”雪刺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他的這裡還在為對方跳動,鮮活明快,那是從未有過的活力。
“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百裡水月的被驚的舌頭有些打結。
“我很清楚,與男女無關,心是不會騙人的。”那張嚴肅的麵龐上帶著些許緋紅,“我想得到他。”
“我想追求他,然後狼王祭那天我想向他求偶。”男人望著火堆,目光溫柔。
“真的是瘋了。”百裡水月在心裡喊著,如果能夠將身邊的男人搖醒的話,他可能早就這麼做了。
但他知道已經沒有用了,男人的堅毅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
百裡水月知道,雪刺並不是說說而已。
帳營內的火光有些暗,邵白裹在厚實的皮毛裡,打量著四周。
百裡水月給他們準備的這個營帳其實還是很不錯的,不漏風,也很堅固,各個麵上還掛著很多奇怪的獸形骨頭,彆有一番風味。
旁邊的盤子裡還放了些葡萄乾之類的小食,這些在凜冬都是極其少見的,可以說已經是很上心的了。
“楚師兄,你在睡覺嗎?”邵白望著背對他這身影問。
“閉嘴,睡你的覺。”男人的聲音有些凶。
“……”邵白現在是睡不著的,雖然在凜冬冰原天已經黑了,但按六海的時辰來說,時間還早。
不過外麵掛著暴風雪,邵白也隻能待在這營帳裡。
“楚師兄,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邵白忽然坐了起來。
“風雪的聲音吧。”楚天澤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這不是風雪的聲音吧。”邵白蹙了蹙眉,這是一種他沒聽到的鳴叫聲,像從地下傳來的一樣,“有點像哭聲。 ”
聽起來還挺悲傷的。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