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半年的搭建, 如今山海闕已經初見雛形, 宮宇林立,氣勢磅礴。
大部分的人已經不用住在靈舟,基本上每兩個人能擁有一件獨立的屋子。
“主人。”
“主人。”
“主人。”
“主人。”
…………
邵白朝著正在修煉的山海闕眾人微微點頭, 看到一切都慢慢步入正軌,他的心裡也寬慰了很多。
他總不能讓這些跟隨他前來九天上界的人後悔。
底下人多難免會有些吵,為了能讓楚天澤靜養,邵白還是將休息的地方安置在了靈舟上, 來到屋子前, 便見一身黑鬥篷開門走了出來。
邵白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
“玄機大師,楚師兄的身體好點了嗎?”邵白問。
“暫時算穩定下來了。”蘇玄機淡淡說道, “但是不能大意, 獸血依舊潛伏在他的身體裡,至於什麼時候會再次失控發狂,我也說不準。”
“這樣的嗎——”邵白的神色沉了沉。
自從那次獸化之後, 楚天澤的身體像是過度透支了一樣變得非常的虛弱。
邵白衣不解帶天天陪在對方身邊,雖然對方麵上看上去問題不大,但邵白不隻一次發現, 在他離開的時候, 男人會背著他身體蜷縮乾嘔不停。
可見, 當時的事, 對楚天澤的精神也是不小的衝擊。
邵白沒有辦法, 隻有向蘇玄機求助。
誰想出乎他的意料的事, 蘇玄機竟然對楚天澤是人獸混血的事情並不意外。
或者說,當年他要了楚天澤的血研究的時候,就隱隱有這樣的猜測了。
“總之,我給他配的凝火毒丹,每天兩粒,藥不能停。”蘇玄機擺了擺手,言語嘲諷,“然後讓他改改那個暴躁脾氣,這比什麼靈丹妙藥都要有用。”
“蘇玄機,你給老子滾蛋!”很快門後麵就傳來男人怒吼。
“哼。”蘇玄機像是沒聽到一樣,冷哼一聲,裹著黑鬥篷就離開了。
邵白微微歎了口氣,楚師兄和玄機大師似乎永遠都看不對眼,就像是天生不對盤一樣。
“楚師兄。”輕輕推開門,邵白走進屋子裡。
今天的天氣很好,大概是外麵積雪的緣故,陽光也比往日明媚幾分。
金發男人百無聊懶得躺在軟塌上,蹙著眉,精致的麵龐上還帶著一些病後的蒼白。
“楚師兄,你彆生氣了,這樣對身體不好。”邵白走了過去,坐在軟塌旁邊,溫和勸說道。
“我才沒生氣,那種人老子都懶得理會。”嘴上說著不氣,但那雙血色的眸子都快噴出火來了。
“玄機大師,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來,喝點茶水,消消氣。”邵白倒了杯茶水說道。
“我身體早就好了,哪用得他著想!”像是賭氣,楚天澤直接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儘,“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不用躺在這兒?”
楚天澤已經在這軟塌上躺了快一個月,隻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生鏽了。
若非邵白在一旁好言好語勸著他,他早就不耐煩甩門離開了。
“快了。”邵白笑著說道,“師兄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你上次也這麼和我說得。”楚天澤將茶盞遞給對方,沒好氣地說道,“真是!每次都如此誆我!”
“楚師兄那麼聰明,我怎麼誆得住。”邵白聽得有些好笑,他發現楚師兄有的時候說起話來也和個孩子一樣。
“你就接著誆我吧。”楚天澤抬了抬眼皮,不滿地說道,“對了,你剛剛去哪了?”
“去了一趟楚府。”邵白說道。
“你去那裡做什麼?”楚天澤的神色暗了暗。
“去取約定的東西。”邵白將夢老給他的錦盒拿了出來。
“這是——”楚天澤望著錦盒裡的兩個珠子有些愣住。
“是楚師兄的記憶。”邵白說道。
“怎麼會是兩個?有一個不是被……”提到那個名字,楚天澤的臉色下意識得一沉。
“怎麼了,楚師兄,有什麼不對的嗎?”邵白觀察著男人的神色,在一旁問道。
“沒……沒什麼。”楚天澤話鋒一轉,問道:“這個怎麼用?”
“夢老說將這球捏碎,睡上一覺便可了。”邵白轉述道。
“這樣嗎……”
修長的手指將易碎的小球捏了起來,下意識得摩挲著,不知怎麼的,楚天澤心裡莫名有些複雜。
到了這真的要恢複這些記憶的關頭上,他忽然有點猶豫了。
或許是因為突然要多了段記憶,他無法確定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吧。
會是他所希望的樣子嗎?
就在楚天澤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溫涼的手輕輕握住了他另一隻手。
“沒關係的,楚師兄,你不要有壓力。”邵白輕聲說道,“不想恢複記憶也不要緊,不要強迫自己做不願意的事。”
這並不是假話,對於恢複記憶這件事,邵白已經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麼執著了。
楚天澤能恢複過去的記憶自然是最好不過,但如果不恢複的話,也不影響邵白繼續喜歡麵前的這個人。
“我自然是想恢複的。”沉默了一會兒,薄唇微動,楚天澤沉聲說道。
他是個男人,逃避不是正確的選擇,既然這些都是他做過的事,那他總歸是要麵對,也是要負責的。
而且他答應過他身邊的這個人。
等自己恢複記憶之後,他要和這個人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下定了決心,楚天澤也不再扭捏,兩個玉珠一起落在手心裡。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