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的王座淩駕於眾生萬物之上, 它象征著絕對的權利和力量。男人冰清水冷地端坐在空中,原本清瘦的身軀在那高貴王座的襯托下變得高大非凡起來,他雙手輕搭在王座上,泛著銀光的長劍在他的身邊環繞, 這便是世間最強之人該有的姿態了,就如他那雙銀色的瞳孔,猶如冰封, 睥睨著世上的一切。
“這是……”天機子仰著頭,臉上的震驚之色無法遮掩,“法訣王座就這麼輕易接受了他?”
他侍奉天道數百年, 頭一次見到如此景象。
難道他這一生竟然有幸目睹到天道之位輪換的過程嗎?
真是震撼人心。
“果然他很出色,”邵秋陽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身體之中神力的流逝, 並沒有阻擋他心中的愉悅, “吾知道沒有誰比你更適合這個位子的了。”
“如果那位將代替您的位置,那您……”天機子欲言又止道。
“吾即是他, 他即是吾。”邵秋陽嘴角微微上揚, 不知何時他眸子的顏色也變為了神秘的銀色, “我們將不死不滅,與神座共生。”
說完,邵秋陽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而在神座之上,那隻白皙的手也同時抬了起來。
天色驟變,陰森的狂風呼嘯不止,在神座的正前方, 一個黑色的漩渦隱隱險些出了雛形。
“那是什麼啊!難道是……天譴嗎?”天機子抬起頭,他心裡的恐懼已經無法抑製。
他比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了解天道,正是因為如此,他更加能感受到那黑色漩渦裡包涵的力量。
那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
“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天機子望向邵秋陽聲音略微帶了點顫抖。
他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的世界竟然馬上就要走向無儘的毀滅了。
“這是吾等的意誌,天道輪回,世界也隨之輪回。”邵秋陽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毀滅之後,吾等將締造一個全新的世界。”
天機子身體發寒,然而此時他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他知道這是天道的意誌。
沒有什麼能讓對方回心轉意,更沒有什麼能阻止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九天上界的覆滅已經是命定之事了。
“咳咳咳——”高大的男人正雙手撐在地上咳血不止。
楚天澤費儘心思終於從捆綁之中掙脫出來,暫時恢複了自由。
得益於他身上這該死的血脈,楚天澤再一次死裡逃生了。
雖然擁有著遠超常人的恢複力,但楚天澤依舊不敢怠慢將身上備著的靈藥一股腦地吞咽下去。
他不知道燭照那個混賬什麼時候會殺回來找他,他必須馬上將自己的身體的狀況調整回巔峰狀態。
在接連掐碎了幾顆恢複的魔晶後,楚天澤才扶著樹木站起來,稍微鬆了口氣。
滴答,滴答,滴答
楚天澤本想先回山海闕之中,誰想他才走幾步便有絲絲雨水滴在了他的身上。
“真他媽倒黴透了。”揉了揉金色的長發,楚天澤低聲咒罵道。
然而當他抬起頭的時候,他血色的眸子便倏地收縮了起來。
“清疏?清疏!”楚天澤死死盯著空中的身影,臉色完全崩裂了。
“那個傻子怎麼會在那種地方?”楚天澤喃喃說道,語氣之中滿是不可置信。剛剛他忙於防備沒有注意到四周變化,而現在等他注意到之後,他才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個坐在高空的男人絕對是邵清疏不會錯。
隻是為什麼感覺會變得那麼不一樣了。
楚天澤來不及細想,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到對方的身邊,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拳頭微微攥緊,接著他一咬牙,便向那崩裂開來的無極峰奔去。
“邵清疏,邵清疏,邵清疏。”
楚天澤站在山頭的最高處朝著王座上的人高喊著,然而不知是距離太遠,還是對方故意充耳不聞。
他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吵死了,你在這喊死了也沒用。”一個不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楚天澤猛得扭過頭去,看見那與他相似飄在空中的金色長發,一股怒氣便克製不住得爆發出來了。
“燭照!”電光閃動,楚天澤咬牙切齒地將那個男人的名字念了出來。
“你真的有空在這對本尊發狠嗎?再拖延一會兒,那個人類就要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誌,你便怎麼都救不回來了。”燭照昂著頭,有些慵懶地說道。
“你說什麼?你對他做了什麼?”楚天澤上前一步一把拽住燭照的衣襟,神色狠厲。
燭照的眸子微眯,嗤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問本尊?”
說完手上金色的烈焰便噴發而出。
吃過一次虧,楚天澤這次也有提防,在火焰炸裂的刹那,便迅速地躲開了。
“聽好了,這一切都是天道的陰謀。如果你再不采取行動,你心心念念地那個人類很快就要與天道的意誌合二為一了。”燭照將金色火焰收回掌心之中,望著麵前像困獸一般暴怒的男人說道。
“什麼?天道?怎麼可能?”聽到這話,楚天澤一下子心慌了起來,他控製不住地抬起頭,望著空中那道孤高的背影。
“信不信由你,”燭照抬著下巴說道,“那個人類的死活和本尊沒有什麼瓜葛。”
“可惡。”楚天澤心中充滿了不甘,他雖說不想聽燭照的一通屁話,但他確是萬萬不敢拿邵白的安危來賭博的。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可是,身為人類,他又該怎麼到那千尺高的空中去呢?
以楚天澤現在的力量根本就沒法到達邵白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