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一期一振的消息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小狐丸開門進來,帶著今天的早餐,“一期一振的傷已經全部修複了。”他觀察著麵前三日月的表情,繼續試探道:“他接受了姬君的【銘印】。”
自從見到三日月,作為兄長的小狐丸每天都急得上火,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天天像個沒事刃一樣?跟他一起來的粟田口都順利地接受姬君的【銘印】了,就算再強,也不能不手入啊……
“是嘛,很不錯啊。”三日月捧著熱騰騰的茶杯眯起眼睛,但他對今天早餐的內容更感興趣,“今天帶的是什麼?”
“啊,今天有玉子燒。”小狐丸把盤子一個個地擺到桌子上,“我說你啊,不和大家一起吃嗎?都吵著想見你呢。”
本丸第一振“天下五劍”,姬君從來沒有過的運氣。
“外麵太冷了。”三日月隨口道。再說離得又遠,肯定會迷路的,在很冷的地方迷路,光是想想就要不好了。
“這倒也是……”小狐丸知道三日月怕冷,卻也很無奈,“但是姬君喜歡冬天,從來沒有換過本丸裡的景色。”
“哈哈哈,雪也是很漂亮的。”
天空又飄起雪來,三日月透過窗戶觀賞了一會兒,回頭便注意到了小狐丸一直投在他手上的目光,他輕輕將袖子拉了拉,遮住那道故意留下的傷口。
看到三日月的動作,小狐丸連吃油豆腐的心情都沒有了,皺起眉道:“不要再拖了,下午就跟我去見姬君吧。”
每次一說到關於【銘印】的事就回避話題,真是太不省心了。
“嗯~好。”三日月點頭,這幾天又深入了解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見三日月答應下來,小狐丸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一點,把另一盤菜肴推過去,“嘗嘗這個。”
結果沒到下午,歌仙兼定就找了過來。
“三日月殿,姬君請你過去。”
在姬君的囑咐下,他每天都會來看一眼三日月的情況,隻是姬君前幾天都在忙著為幾振重傷的刀手入,今天才終於有空為三日月重新【銘印】。
看著麵前狀態良好的三日月,歌仙兼定暗自點頭,沒什麼問題,看來姬君可以放心了。
前往正廳的路上,雪漸漸大了起來。三日月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痕跡已經重新被雪覆蓋,隻剩一片茫茫白色。
歌仙兼定的頭發被寒風吹得有些淩亂,他習慣了本丸這樣的天氣,伸手接住一團雪花,讚歎道:“這樣的雪天,也是一種風雅啊。”
三日月默默地裹緊了身上的棉鬥篷,怪不得房間裡有那麼多禦寒的衣物,嗯……老爺爺還是喜歡暖和一點的地方呢。
歌仙兼定回過頭,對三日月道:“本丸的所有刀派的住所都是建造在一起的,馬廄、田地則在另一邊,手合場就在正廳後麵。”
他想著,既然三日月跟著姬君回來了,肯定是願意留下的,不如趁機先把本丸的大體情況介紹一下,等他接受了姬君的【銘印】,就能直接安排內番了。
嗯……畢竟平時他們都是跟著姬君上前線戰場,沒什麼人手打理內番。現在新來了四位同伴,又是負傷狀態,就算治好也不能立刻去戰場,這段時間應該可以幫忙喂個馬除個草之類的。
三日月向歌仙兼定說的方向望了一眼,隻看得到常青的鬆樹,屋前空曠的地麵也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不像是種著作物的樣子。
“我聽說,本丸裡一直都是冬季……?”
歌仙兼定點頭,“姬君非常喜歡冬天的雪,所以本丸的氣候一直是寒冬。”他笑了笑,“所以,本丸裡禦寒的衣服和器具非常齊全。”
三日月欣慰道:“既然是冬天,就無法耕種作物吧。”
仿佛看透了三日月想逃番的心思,歌仙兼定笑道:“不是哦,本丸采取的是暖棚種植,都是在地下擴建的,麵積比一般農田還要大。除了普通的農作物,還有不少花卉和果樹。”
三日月:……
歌仙兼定繼續打擊,“不久後我們要去前線戰場,這些事情可能就要拜托給你和一期殿了。”
三日月:……
歌仙兼定笑容溫潤,氣度風雅,“歡迎成為我們的同伴啊,三日月殿。”
……
手入室外的長廊裡幾乎被粟田口堵住了,吵吵嚷嚷,好不熱鬨。審神者倒是不介意這些,專注地處理著自己手上的事務,等待三日月到來。
三日月路過時,順便還看到了門口被一群小短褲包圍的一期一振。
相比初見時渾身血汙的狼狽模樣,一期一振煥然一新的衣裝和護甲從各個方麵證實他已經完全恢複了。
看到三日月的身影,一期一振從弟弟們中間擠出來,疾步走了過來,他注意到了三日月身上依舊存在的傷痕,臉上的笑意漸漸退去,神情變得凝重,“三日月殿,您的傷……”
原本嘰嘰喳喳的粟田口們頓時安靜下來,在一旁觀望情況。
三日月微笑著實話實說,“沒有關係,比起我,你的傷更重一些。”
他回憶了下查到的資料,似乎是——建立【銘印】的過程無法同時進行,速度也是不一定的,並且會耗費審神者相當大一部分的精力。所以按一期一振那時候的傷情來看,是該第一個進行手入的。
聽到三日月的話,一期一振不禁感到愧疚,為了他們,三日月殿連自己的狀況也顧不上嗎?他卻什麼忙也沒能幫上,就連那個時候也是——三日月殿不讓他們動手,而是自己……
一期一振怔怔地望著三日月,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即使他們極度地痛恨著前主,可作為一振刀,親手殺死自己的主人,到底抱著怎樣的決心才能做到啊……
重新建立【銘印】,對他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成功逃離前主的折磨,徹底與過往做個了斷,這是一個誘人至極的條件。所以,在亂和厚一起勸說自己的時候,他很快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