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黎明,空氣微微濕冷,窗外暗影搖晃。
三日月走在通往天守閣的長廊上,遠遠便望見其中暖黃色的燈光。
看樣子,又是一夜未眠……
三日月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這位主殿會在今天告訴他所有關於第二項任務的計劃和有關情況,若無意外發生,再過三天,就是出發的時候。
他記得說這話時,這位主殿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看來……要做好敵人十分棘手的準備了啊。
天守閣內,被開了一夜會的刀劍們蔫頭耷腦,強行撐著雙眼聽審神者講話。
幾個小時下來,他們的小問號幾乎冒了滿頭,雖然已經差不多習慣這些了,但是總有一點想不明白……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審神者明明是人類啊!為什麼比刀劍付喪神還要精力旺盛呢?
“叩叩叩。”
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房間裡的眾刃立刻眼巴巴地看了過去。
終於來了!快來解救他們吧!
“進來。”審神者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話題。
伴隨著一陣推門的聲響,三日月走進了天守閣。
望著聚了一屋子的眾刃,三日月注意到了他們熾熱的目光,失笑片刻,轉頭對審神者道:“主殿,該休息了。”
審神者看了一眼時間,思索幾秒,終是點頭放了他們,“可以,走吧。”
眾刃表麵默不作聲,實則在內心激動地歡呼一聲,放羊般的離開了。眨眼之間,天守閣內就隻剩下審神者和三日月。
“三天後,就是‘屏障’開啟的日子。”審神者示意三日月坐過來,“除了記住任務的要點,你還要記住他的所有資料。”
三日月看向桌麵,上麵鋪著一張男人的畫像,周邊密密麻麻記錄著有關他的信息。
“他曾是‘破曉’的隊長,時政根基動搖後,他便遷居到了‘屏障’裡麵。”
“我之前誤以為過他死了,可時之政府裡他的檔案一直沒有改動過,加上有人曾經親眼見過他出入‘屏障’,我就深入地調查了他。”
審神者指著男人道:“總之,先告訴你這次任務危險的地方,也是必須要注意的地方。”
“一,‘屏障’之中汙濁過多,很可能出現靈力短缺的現象。”
“二,‘屏障’裡的人非常排外,一旦發現可疑的的新人或是未見過的刀,必定要查清底細。”
“三,‘屏障’之中出現時空亂流的幾率非常大,而且威力也倍數增長,被卷入隻有死路一條。”
三句話說完,審神者已經伸出了三根手指,“你要做的,就是規避這些風險。”
他看著麵前的付喪神,淡淡道:“現在,給你提出疑問的時間。”
聞聲,三日月垂眸思索起來。
靈力的話,自身具有的力量足以應付消耗;時空亂流也隻是概率的問題;想來也隻有如何避開“屏障”裡麵人的篩查,如何不讓他們起疑心比較重要了。
想畢,他開口將這話問了出來。
審神者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你問的正是我今天要說的。”
他指向紙上的文字,“這個人,表麵看不出來,實際上也有自己的癖好。所以,你要從這裡入手。”
三日月的視線落向審神者手指的位置,上麵寫著:身有殘疾,同樣也喜歡有缺陷的付喪神。
“缺陷……?”
“沒錯。”審神者點頭,“一振三日月宗近進入‘屏障’,有可能被他注意到,但絕不會被他留下。”
三日月有些疑惑,“那麼,我的‘缺陷’是……?”
難不成是作為暗墮刀被鋸斷的鬼角?
“是——”
審神者在三日月臉上環視,最終把目光停留在那雙盛著新月的眼眸中,“眼睛。”
“……眼睛?”三日月眨了眨眼。
“當然,不是說你摘掉美瞳就能充當紅眼病了。我們追求的效果是‘殘疾’。”審神者麵無表情地開起了玩笑。
他緩緩道:“天下最美之刃,被前主困於牢籠,折磨取樂。”
“又因為他的模樣太過美好,前主想要挖下他的雙眼。三日月拚命反抗,沒有讓前主得逞,卻被他弄瞎了一隻眼睛。”
“因為不再完美,三日月被前主厭棄,命令其他刀將其帶去荒野斬殺。”
“三日月走投無路之下,逃入‘屏障’,卻成為了這人眼中新的獵物……”
審神者吐出一口歎息,“這就是我為你量身打造的‘經曆’。”
三日月:……
像極了他某一任姬君平時愛看的狗血暗黑虐文。
“這個故事怎麼樣?”審神者似乎流露出幾分求認同的神情,“我想了半天才想到的。”
“很有趣的故事呢。”三日月微微一笑,麵色波瀾不驚,“但是,您說過裡麵的人會徹查新刀的情況,偽裝的殘疾又怎麼不會被看出來呢?”
“你問到了重點。”審神者讚同道。
他將手套摘下,讓靈力浮現在手掌上,“我今天叫你來,除了告訴你任務的詳細情況,還有一項更重要的技能要教給你。”
“這項技能的實質是‘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