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神情低落,笑得讓人心疼,“雖然明白主人是為我著想……可是,刀劍在戰場上才能發揮出作用,不是嗎?”
一號沉默良久,還是堅持最初的決定,“不行。”
他站起身,直往天守閣走去,“這種事以後不要再說了。”身為人工性質時空亂流的創造者,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前往地點的危險性。不然,他也不會有恃無恐地做這些。
——但凡被投入時空亂流的,不會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也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三日月久久望著天守閣的方向,確定對方短時間內不會出來,這才轉身麵向眾刃。
不知情的付喪神們以為三日月隻是單純地想要出陣,卻被疼愛他的主人留在身邊,紛紛安慰:“三日月殿,不要擔心,以後一起出陣的機會多得是,不要在意這些啦。”
三日月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笑道:“我送送你們吧。”
眾刃沒有推拒,帶著三日月來到時空轉換器前。
其中的藥研笑了笑,“就到這裡吧,我們要走了。”說著,他按下開關。
三日月記下了時空坐標,在眾刃走後,也將時空轉換器調到了相同的時間地點。
……
一陣天旋地轉後,三日月來到了“戰場”。
說是“戰場”,實則是一片荒蕪,四處都是看不到儘頭的灰茫霧靄,空氣裡彌漫著血與鏽的氣味。
這裡是什麼地方……?
三日月漫步在這片土地上,堅硬的地麵盛滿灰白黑相間的粉末,看不出材質,隻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他繼續向前走,越往前,地上的鋪墊就越發變大,幾百米後,滿地都是拇指大小的碎裂的刀身。
這都是——!
三日月的腳步戛然頓住。
“轟隆隆——”
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轟鳴,像是野獸發怒咆哮。
頃刻之間,地動山搖。
似乎有身影在霧靄中穿梭,三日月追了上去。猶如龍卷風一般的白色氣流順著地麵一路吹過,其中的黑色空洞像是無底深淵,漫無目的地卷吸著周圍的任何東西。
來自本丸的四個隊伍如今已經被拆散得七零八落,每一刃身上都澆滿了鮮血,不知到底來自誰。
看到三日月,幾刃麵露驚愕,“三日月殿?”
——
將剩下的幾刃帶到相對安全的地方,三日月將自己得知的情況簡單地向他們說明,得來一片沉默。
“原來是這樣嗎……”良久,藥研緩緩道。
三日月點了點頭,“趁時空亂流沒來之前,快點離開吧。”
“大概……我們無法回去了。”藥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臨行前,男人給他們每個人身上打了坐標,這也意味著,他們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獵物”。
話音剛落,灰白的風吹卷了他們藏身之處,極大的吸力連巨石都能粉碎吸入,更不要提刀劍。
藥研調好時空轉換器的坐標,將它塞入三日月手中,“三日月殿,幫我拿著它。”
眾刃不語,到這臨終的前一刻,他們才明白這是一個陷阱。
作為時空亂流的填充物,他們有去,無回。
眨眼之間,巨大的氣流將眾刃卷起,野獸一般吞吃著他們的身體。
“三日月殿,我們之中隻有你可以回去……”
藥研唇角溢出鮮血,他已經感知不到身體的存在,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按下時空轉換器的開關,將三日月推離氣流的範圍。
“……快逃!!!”
在被傳送回去的前一刻,三日月看到了男人的冰冷的眼神。
……
本丸死一般的寂靜。
三日月不由得懷疑自己回來前是否看錯了,但在下一刻,從時空轉換器中出現的身影告訴他——剛剛的不是幻覺。
沒有時間再思考理由,因為紫眸的男人已經從腰間抽出了他的刀——!
三日月轉身,跑!
一路穿過長廊與庭院,大門與花圃,接著,他像一條魚沒入深沉的夜色。
散發著暗藍色的靈力在黑漆漆的枯木森林中像是一盞明燈,在為男人指引方向。
三日月本以為能迅速地甩掉對方,可在很長一段距離後,男人的氣息依舊沒有消失,甚至有漸近的趨勢。
好快!
他難以置信,這竟然是一個人類能夠擁有的速度。
餘光中,一道雪白的刀光襲來,帶著劃破空氣的嘶聲,有如電閃雷鳴。
眼見這振刀要刺入自己的後背,三日月加快了步伐,卻還是被削下一縷發絲,緊係在頭上的發繩也墜落在地。
近了……
近了……
又近了……
咫尺之外便是“屏障”,透過濃重的黑霧,三日月仿佛看到那位主殿的身影。
但是,這可能嗎?
身後的腳步聲愈來愈重,愈來愈急,他甚至能聽到男人的呼吸聲,卻不能回頭——他連一絲可以分散的精力、耽誤的時間都沒有了。
三日月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難道,這次就結束在這裡了嗎?
寒意在身後劃過,一隻手從“屏障”後穿來,拉住了自己的手腕。三日月再難分出力氣掙脫,被對方拉出了危險區。
大片妖冶的紅色火焰燃起,宛若盛開的靡麗花朵,將外圍的濁氣燒得一乾二淨。
審神者站在原地,一手攬過幾近脫力的三日月,另一手則強行握住劈來的刀尖。他不顧鮮血直流的手掌,指尖冒出妖冶的火光,順著打刀刀身一直燒向刀柄。
“初次見麵,我是三日月真正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審神者還是有給三日月五險一金的(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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