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立海大網球部,被中學報刊讚美實力強悍拚搏上進正選們無不精神萎靡,一臉困意。
看著身旁真田努力壓抑想打哈欠的動作,三日月失笑。隻睡三個小時還堅持早起晨練,對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切原躺在休息用的長椅上呼呼大睡;真田倚在圍網上,帽簷遮住了他的所有表情;其他幾人顯而易見的閉眼劃水;而幸村,還沒有到達網球部。
早已準備好網球和球拍的部員正納悶今天怎麼還不開始訓練,偷摸看了一眼,皆震驚不已——切原赤也當麵睡覺挑釁,副部長居然也不管管!?還有部長,人呢???
可他們預想中的鐵拳遲遲沒有到來,今天的真田仿佛格外寬容,對切原的行為半點異議都沒有,甚至讓整個空氣都變得比以往更溫暖……
不,一定是錯覺!這一定是部長和副部長為了測試他們自覺準備的陷阱!眾人打了個哆嗦,自覺地做起了準備活動。
終於,在集合哨聲響起前,幸村踩著遲到的邊緣線到達了。
“三日月先生,日安。”向來神采奕奕的少年如今發絲微亂,臉頰泛紅,看得出是慌忙洗漱了跑來的。
“日安。”三日月回以微笑,著重注意了下幸村的精神狀態,“昨晚睡得還好嗎?”
“昨晚……”幸村無奈搖頭,“不想再有一次的體驗。”
看著幸村自然的態度,三日月便知昨天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本以為少年們會留下或多或少的不安,但眼下看來,兩個融合的位麵不會互相產生過大影響,也就不會留下不該有的心理陰影。
想想也是,這些插曲本不該出現,可萬一對他們此後的人生造成不可磨滅的負麵影響,就足以稱為“無妄之災”了。
幸村放下背包,轉頭看向倚靠在圍網上的身影,“真田……”話剛開口,發現對方其實是在閉目養神,將其餘的話咽了回去。
“昨天睡得太晚,”三日月的聲音中帶著溫和的笑意,“很讓人意外,你們居然早早就起來了。”
“一向如此。”幸村從包裡翻出球拍,動作停了一下,“這也是為我們共同的目標努力。”
“目標?”三日月第一次聽他講述關於自身乃至整個團體的事情,饒有興致地問:“什麼目標?”
“全國大賽三連霸。”幸村溫和的語氣中飽含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必須做出相應的努力,一刻也不能停下。”
陽光下,那雙如鳶尾花一般的眸子劃過閃爍的水光,以及抵擋不住的濃濃困意。
“不過……今天可以破例。”
於是,今天的晨練比以往晚了十五分鐘。
跑步隊伍裡,昨夜“共患難”過的少年們苦笑著對視一眼,互相看到對方眼底的黑眼圈,彼此心照不宣。
之後的時光變得平靜無比,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像是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引起波瀾後再無蹤跡。
短短幾天時間過去,眾人驚奇地發現,有三日月在網球部坐鎮,請假的都變少了,整個社團的新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圍觀訓練的女生也比以往多了兩倍。所有人都相信——如果不是學期末,入團申請書恐怕要收不過來。
三日月被笑稱為“鎮部之寶”,本人卻不以為意。然而立海大慕強者多如牛毛,不服者亦是,每天都有人慕名前來挑戰三日月——中二時期的少年無非是認為自己喜歡的女生目光被分走,火熱的霸總之心熊熊燃燒,連帶著整個人都熱血了。
“部長!你居然不管管嗎?”切原赤也第一次覺得過多的目光會引起不適,如同鋒芒在背。半小時下來,他再也忍不住,指著三日月忿忿,“憑什麼他一點影響都沒受到的樣子啊!?”
此時,三日月正泰然自若地坐在臨時搬來的桌前,頭上有庇蔭,身邊有茶壺。
短暫休息的幸村喝了口水,緩緩道:“赤也,這也是一種鍛煉不是嗎?”他笑望著麵前充滿活力的學弟,“比賽中,能夠無視外界的乾擾也是一種本領喔~”
“是、是這樣嗎……”切原咋舌,隨即陷入思考。
“當然。”幸村笑眯眯地繼續忽悠。
“那我也去了!”切原握拳,“絕不能輸給他啊啊啊啊!”
幸村擰上瓶蓋,望著切原遠去的背影感慨。大概多少年也比不上三日月的從容吧……這可是真正由漫長的時間而積累起來的氣度。
他將視線落在場邊的身影上,熟悉的情形再次上演——不知幾年級的學生前來挑戰,皆被三日月“抱歉,不知道,不會打網球呢”抵擋回去,那昳麗的麵容、無辜的目光、溫柔的笑意,竟沒讓一人生出反駁之意,暈頭轉腦地回去了。
“啊……想想之前,女生們都是會嫌棄阻擋她們視線的人呢,”仁王抄著口袋走過來,嘖嘖有聲,“這家夥,男女通吃嗎,太可怕了。”
如果讓大家知道三日月其實是付喪神的話更可怕吧?幸村默默地想。他麵上不顯,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是啊,三日月先生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說起來,你居然不像之前那樣讓真田趕走她們了。”仁王轉過頭,“有些讓人好奇。”
幸村有理有據道:“早點發掘有潛力的新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仁王:……
你是部長,你說了算。
幸村滿臉笑意——隻有他自己知道,將三日月留在部裡的原因不單是要把國寶看管好,還有……時刻警醒切原赤也,不要讓他說漏了嘴。
真田還好,隻有赤也……太讓人擔心了。
這邊的三日月婉拒了今天來的第五個少年,感歎青春熱情的同時也有些吃不消了。仿佛看到幾百個粟田口在場上跑,如果隻是旁觀者還覺得有趣,但被扯入其中的話……
眾人看著三日月抱著茶壺躲進了休息室,笑成一團。
從那之後,立海大凡是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生,都聽說了網球部出現了一個不會打網球的人,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不經意間,隱秘的小道消息開始在眾學生間流傳,直至傳到校外……
對此並不知情的三日月又在網球部平靜地度過了半個月,每天都一如既往的和諧,可就在臨近期末考試的前一周,網球部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
放學後,空教室。
坐在正中間的切原赤也被來自四麵八方的隊友們凝視,從他們眼中讀出了危險意味的他失去了往常的勇氣,瑟瑟發抖。
沉默已經持續了近十分鐘,作為唯一不用對切原成績負責的人,三日月托著下巴望向窗外,滿眼夏日光景。
“期末考試還有一周,”幸村端正地坐在桌前,手指交疊,“為了防止赤也出現上次小測一樣全科不及格的結果……補課要繼續進行。”
眾人點頭,表示讚同。
“像上次說的那樣,每人至少負責赤也的一門學科,目標隻有及格,完成才算成功。”幸村繼續道,“如果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