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室透發現三日月沒有來波洛咖啡店。詢問店長,也隻得到對方在今天早上請了假的消息。
是去執行任務了?
這個認知讓安室透再也沒法把所有心思放在工作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直到店長也看不下去,“安室,你去休息吧。”
“啊?啊……休息?我沒事啊。”
“好了,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裡人手足夠的。”
安室透這才放下手頭的工作,獨自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冷靜。
他對自己道,想想金巴利透露出的所有信息,顯而易見不是嗎?
這麼想著,安室透意外地換了條通順的思路——按Rye沒死的方向延伸,加上名單上的“雪莉”,他應該從這兩個人身上入手。
等等,如果是FBI……樓上毛利事務所的毛利小五郎,是否有可能有關係呢?
想到就去做,安室透跟店長請了個假,朝著二樓的偵探所走去。
在他眼中,毛利小五郎已然成為了解開所有謎題的鑰匙。
……
此時此刻,三日月坐在琴酒的車上,拿著一張對方剛剛遞過來的照片端詳。
對方昨天下午發來短信,要求他今日協助完成一個特殊任務。
任務目標是一個中年男人,體型高大微胖,是一家株式會社的高層管理。十分鐘後,他會攜“貨物”走出距離射擊地點900碼左右的公司,趕上一輛計程車。
在對方坐上計程車之前,他的任務就隻有一個——幫助黑衣組織拿到男子手裡的“貨物”。
實際上,就連那輛停在路邊的計程車也是組織準備好的,裡麵放有炸彈。但引爆炸彈動靜太大,為了儘可能遮人耳目,他們更傾向用狙擊的手段。
“科恩和基安蒂埋伏在你附近的兩座樓上,希望你們三人之中有一個能做到。”琴酒的語氣沒有太好,他不對這三人中的任何一個抱有希望,雖然看上去是三份保障,真正的預估卻為零。
九百碼,也就是近八百二十三米,已經是一個很難把控的距離。像科恩和基安蒂兩人,功績再多,最高射程也不過六百碼;而金巴利,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人,不過從資料上看,組織對他的評價很高。
乾脆就測試一下好了,打不中也沒什麼損失。琴酒想著,把三人分彆安排在了附近條件良好的狙/擊點。
其中,三日月最遠。
即使相隔一段距離,三日月也能看到另外兩人模糊的身影,分彆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大概就是琴酒說的“科恩”和“基安蒂”了。
“你隻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好好把握吧。”琴酒說完,走到一邊點了根煙。
早已猜到琴酒會發出射擊的命令,三日月配合地把手中包裹著槍械的毯子取下,露出裡麵的槍支。
在最佳狙擊點,琴酒還貼心地放了個固定炮台,這是為了消減巴/雷特強勁的後坐力的有效配件。
槍就算是換了外形的本體,也與慣用的刀極為不同,三日月對射擊目標一事並無把握,尤其還是長距離狙擊。於是,他當即聯係了審神者。
【姬君。】
【三日月,有什麼事嗎?】
三日月緩緩擦拭著槍體,像是在著手準備工作,【想問姬君一件事。】
【嗯哼,你說?】
【這把槍,我可以用它打多遠?】
沉默延續了幾秒,當三日月以為審神者自己也難說出來時,卻聽見她帶著笑意的聲音,【想聽實話嗎?】
三日月:【是?】
【不知道你是否了解過手裡的槍,巴.雷特XM500,簡略地說,它的有效射程是兩千餘碼,也就是一千八百多米;最大射程七千餘碼,也就是六千四百多米。在完美的戶外條件下,加上狙/擊手精湛的技術,被它盯上隻有死路一條。】
審神者頓了頓,【但是,如果你想,遠超出這個界限也是小事一件。我可以幫你截斷空間,在彆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縮短相對距離,一千米也可以當五十米打。】
三日月無奈,他當然相信審神者做得出這種事,隻是事後太容易出問題,【姬君,現在情況可不容許開玩笑哦。】
審神者一笑,【好了,當然我就是這麼說說。放心吧,有效射程內,你都可以打到。這份“本能”早就篆刻進這個身份標記裡了,一切都非常自然,你隻要“跟著感覺走”,就完全沒有問題。】
她頓了一頓,【而且,你的槍本質上與普通的巴.雷特不一樣,雖然外形和性能相近……你大可以通過增減靈力調整它的威力,與用刀沒什麼兩樣。】
【我明白了。】三日月最後清理了一下瞄準鏡,又道,【姬君,這幾天晚上,我遇見了異能。】
【嗯,兩個位麵開始有融合的跡象了,】審神者道,【這段時間,泉鏡花執行了幾個任務,我也趁機消除了一些屏障,兩個世界的步調正在緩慢走向一致。不過,你要小心一點了。】
三日月一時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什麼?】
【可彆忘了,你使用的刀可是“三日月宗近”,一旦位麵融合,信息統一,這件事早晚要被注意到。】審神者也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不過沒關係,到時候任務就差不多完成了,我們直接撤離就好。】
三日月應了聲,切斷了與審神者的通訊,肩上穿戴好減輕後坐力的護具,隨後把槍固定在支架上。從這個位置,他能透過瞄準鏡清晰地看到目標所在的公司。
用槍打人是第一次,而他隻有十分鐘的準備時間。
心跳,呼吸,風速,甚至可能半途突然出現的飛鳥……對狙擊手來說,每一個因素都有可能成為他們失敗的原因。
但三日月知道這對他來說不算問題。
“靈力”,是高於這個位麵層次的力量,用審神者常用的話描述——就好比開掛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想過真的把目標殺死,畢竟他的任務隻有“拿到貨物”,不是嗎?
雖然是第一次接觸重型槍械,但把槍端在手中的一瞬間,三日月便覺自己與槍好似融為了一體,仿佛天生就是搭檔。
這就是姬君所謂的“驚喜”嗎?也是……無論是槍還是刀,總歸是他的本體。
三日月沉下眸色,雙眼同時睜開直視瞄準鏡,食指輕輕搭在扳機上,視線中間已然出現了男人的身影。
十字型的中心對準了男人的頭顱,再移動到胸口,接著是手臂,最後是手上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