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是打架時接到臨時通知的。
當無慘的指令傳遞到腦海的時候,他正要揮拳,動作就此一頓。
在無數冰蓮包圍下,麵前的鬼帶著一臉欠揍的笑容說:
“猗窩座閣下,你怎麼不打了呀,是累了嗎?”
猗窩座咬緊牙關,雙目盛怒。童磨三番五次的挑逗已經觸怒了他,換位血戰像是笑話一樣上演。
偏偏他還無法將其擊敗……
猗窩座死死盯著童磨,手臂青筋顫動。對上他,自己的血鬼術占不到任何便宜。
七彩眼瞳的鬼偏不怕死地把臉湊上來,“那我就照顧一下你,不然像我欺負你——”
“砰——!”
猗窩座狠狠揮下這拳,用了比之前快一倍的速度,拳頭像是消失在空氣中。
童磨睜大雙眼,沒來得及反應。
血濺當場。
猗窩座胸膛不停劇烈起伏,眼底透著幾乎實質化的殺意。
看著麵前沒有頭的身體,他低吼了一句“滾”,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蒸發了半個頭的童磨站在原地,僅剩的嘴向上咧著,“哎呀,這樣就生氣了嗎?”
……
上弦·叁
三日月看到了那雙眼裡的數字。
上弦鬼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是鬼舞辻無慘的命令嗎?
沒等他理出頭緒,那對泛著光的橙黃眼珠忽閃了一下,好似痛苦地眯起。接著,窗外傳來一聲悶哼,那顆頭就從窗邊沉了下去。
然而這時已經晚了,煉獄桃壽郎也親眼目睹了剛才的那雙鬼瞳,猛然清醒過來,“是鬼!”
他一把將三日月攔在身後,抽出腰間的日輪刀,喊人起來:“清水!”
水柱立刻奪門而出,前去尋找剛才的鬼。
“三日月先生,我出去看看,您呆在這裡不要出去!”桃壽郎嚴肅道,又轉頭囑咐普通隊員:“你們兩個,在這裡照看!”
說完,他也迅速離開了,臨走不忘將門死死關住。
房間內隻剩三人。
三日月感覺事出有異,快步走到門口,抬手就要開門。另外兩人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阻攔,“炎柱大人說您不能出去……”
“這種時候,不去幫忙嗎?”三日月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聽不見一絲聲響。
這太詭異了。
兩人對視一眼,堅定道:“不行!這是煉獄大人的命令!”
其中一人神情鬆動,“而且不是不想……隻是我們的能力沒達到,去也是給柱們添麻煩。”
三日月勾了勾唇角,直接抬手向門推去。
野地,兩柱追出幾百米,仍沒有看見鬼的蹤影。
月光下,前方田野廣闊一覽無遺;而回過頭,遠處那處屋舍佇立在黑洞洞的林裡,顯得格外懾人。
“難道這隻鬼隻是吸引我們出來?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水柱推測。
兩人內心頓覺不妙,“糟了!”
他們飛速向回趕去,心中追悔剛才決斷得太快,隻求現在能趕得及。
此時,被兩柱念叨的“鬼”正蹲在房舍的另一邊,尚未燃儘的怒火充斥於兩隻鬼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該死……”
猗窩座低咳幾聲,從嘴裡吐出帶著冰碴的血沫。
直到剛才,他才發現童磨的血鬼術影響到了他。
到底是什麼時候中了血鬼術……
“大人!您真的不能出去!”
“炎柱大人怎麼還不回來?”
房簷下傳來嘈雜的聲音,猗窩座想起無慘的命令,低頭眼神一凜。
先把這兩個人殺了――
他將手指並攏成掌,氣沉丹田,剛要發力,房簷下就傳來哢嘣一聲巨響,屋門轟然倒塌,裡麵的情景全然暴露在視野中。
屋內,兩名隊員瞬間呆若木雞。
“不、不好意思……”
“我們會修好門的……”
三日月不由得沉默,這間屋子早晚被鬼和鬼殺隊合作拆光。
但很快,餘光中明顯的黃色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其餘兩人發現了三日月移動的視線,齊齊抬起頭來。
“那不是……!”
側屋的房頂,渾身冰霜、皮膚裂得像脆皮雞一樣的猗窩座正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
“保、保護三日月先生!”
隊員啞著嗓子叫道,想要抽出佩刀,卻怎麼也拿不到刀柄。低頭一看,他的手已經顫抖到不受控製。
三日月?
猗窩座聽見了牢記在心底的名字,垂眸向下望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兩人旁邊的身影。
既然上弦零在這裡,無慘大人為什麼還要派他過來?
猗窩座起勢的手放鬆下來,他依舊記得在無限城時看到的三日月與黑死牟的對決,論實力,他沒有任何勝算。何況,他目前的身體狀態支撐不了長時間的戰鬥。
剛剛聽見人類說要保護上弦零?可笑,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鬼才是最危險的嗎?
猗窩座站在屋頂一動不動,屋內的隊員儘最大所能把手移到刀柄上。
上弦……那可是上弦啊……是鬼殺隊傾儘全部柱的力量,才堪堪殺死了一個的上弦……之前的“伍”已經那麼強了,“貳”會有多強?不敢想象!
與普通的鬼帶來的壓迫感完全不一樣,單是精神上就完全被壓倒了。
回想起失去親人的傷痛與憤怒,隊員握著刀柄的力度愈發沉重。就是因為這些鬼,他才失去至親,怎麼能因為害怕而退縮!?
他警惕著房上的鬼,打算趁機突襲,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不要過去。”
“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凝視著猗窩座,目前的視線中隻有他一個身影,但空氣中卻不僅僅隻有他的氣息。
“還有一個。”
話音剛落,一抹血紅色就躥到了猗窩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