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似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謙虛地道,“孫女隻是喜歡琢磨,見三妹妹喜歡鑽研醫術,便也跟著偷偷地學了一些,以前我院子裡有個丫頭手腳心涼,守夜的時候還暈厥過去,我用這種方法給她試了試,堅持了大半年的時間便好多了。”
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幾句話帶過,而實際上,前一世她的確精通醫術。
連母突然覺得這長孫女像是一個寶藏,越挖掘便越覺得欣喜,於是看著連似月的目光也越發慈愛起來,已經不去理會連延慶所說的月兒有心機的說法了。
這時候,外頭的丫鬟茯苓走了進來,道,“老祖宗,三小姐在外求見,寅時就來了。”
這已經是連詩雅連續一個月於寅時來請安了。
原本笑意盈盈的連母一聽到連詩雅的名字,便繃緊了一張臉,道,“讓她回去。”
茯苓聽了,悻悻地準備去回話,卻被連似月叫住了。
她對連母道,“祖母,三妹已經連續來了一個月,也算有誠心了,不如見見,聽她怎麼說吧,若是一直不見,怕外人說祖母不夠大量,和小輩計較。。”
“是啊,老夫人,三小姐這一個月除了來傾安院跪著外,其餘時間都在庵堂裡抄經呢,奴婢見她已經抄了厚厚的一疊。”那前來通報的茯苓也說道,連似月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連母微歎了口氣,道,“明明是她犯了錯,我合理地懲罰她,你們倒以為我與她計較,我是想借此事敲打她一番,讓她知道做人不能投機取巧,要腳踏實地。罷了,讓她進來吧。”
“是。”茯苓走了出去,不一會連詩雅走了進來,她一眼看到了連似月,頓時猛地一愣,她一直跪在外麵,怎麼沒見到連似月進來?要知道,她最不願意的便是此刻看到這個最厭惡的大姐了。
但是,現在也不能離開了,她便隻好恭順地跪在地上,額頭貼地,道,“詩雅來給祖母請罪了。”
連似月發覺她今天妝扮不似往日豔麗高調,一身淺紫雞心領繡梅花仕女款襦裙,內襯白綢竹葉立領中衣,中衣領子上嵌著竹葉暗花,裙邊則留著一圈精致的綠萼梅刺繡,頭上隻斜插著一支銀釵,整個人散發著素雅安靜的氣息。
果然,連母見了她這身妝扮,點了點頭,道,“直起身說話吧。”
“是。”連詩雅跪直了身子,近看她才發現她麵容有些許憔悴,眼眶周圍留下了一層淡淡黑眼圈,看來這些天也寢食難安了。
她目光和連似月相觸後,迅速地彆開了,連似月的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來,突然之間來了個大轉變,大約是有人在背後授意了。
“你連續一個月,天天在外麵跪著,就是為了求得我的原諒嗎?”連母問道。
連詩雅強忍著眼淚,搖頭,道,“本就是孫女的錯,然不敢奢求祖母原諒,祖母讓我跪兩個月,三個月都是應該的,孫女絕不會有半句怨言。隻是……”
她頓了頓,一雙淚眸緊張地望著連母,“隻是擔心祖母因為我而氣壞了身子,那孫女的罪過就大了,所以,跪在這裡隻想懇求祖母不要傷了自己,我會繼續在庵堂反省,日日抄經,為祖母和父親祈福。”
連母本來一向都很喜歡連詩雅這個孫女,現在見她這樣反省,心腸不由地軟了下來,道,“你大姐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孩子,她為了相府聲譽,家宅平安受了很多的委屈,若不是她開口求情,我今日也不會見你,你日後要向她看齊,以她為典範鞭策自己,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