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蟲族,已婚雄蟲對配偶對外的一切活動擁有代理權,萊昂納來勢洶洶,為防薛鳴吃虧,左越讓他回避了這起糾紛,並派小O每天接送上下學,自己則先發製人,將當日的影像資料裁剪過後放到了星網。
全星網都沸騰了。
一方麵是因為事件反轉所帶來的驚詫感,但話題中心很快偏移成左越竟然結婚了?
萬千雌蟲的白月光,戰無不勝的傳奇將軍,連續五年蟬聯星網“最想嫁”排行榜第一的完美雄蟲,竟然悄無聲息被一頭叫薛鳴的豬拱了!
短短一個上午,星網服務器崩潰三次,左越發的唯一那條訴訟書動態轉發達星網曆史最高,無數情蟲夢破碎的粉絲在底下哭著替左越轉發,其中一個具有號召力的大粉更是站出表示自己當時也在場,並曬出了自己的軍校錄取通知書,個蟲信息已做了模糊處理,指證的確是萊昂納心懷不軌,聯合隊友攻擊薛鳴,後者是正當防衛等等。
精彩大瓜一輪接著一輪,網蟲們已目瞪口呆。
台上的老師還在解析機甲操作與精神力等級的聯係,諾厄打下最後一個字,隨即關閉星網,目光第無數次落在前方第一排座位上。
薛鳴腰背挺直,坐姿端正,邊聽邊飛快地做著記錄,在滿座至少有一半都在偷摸吃瓜的學生中間顯得格外認真。
他看了足有小半節課,終於決定向他道個歉。
感謝薛鳴還沒把他拉黑,避開老師的視線,諾厄偷偷給他發了個信息。
諾厄:“在嗎?”
戴著的手環震動,彈出諾厄的消息,薛鳴做記錄的手一停,目光掃過消息界麵,繼續聽講。
老師已經講到了關鍵處,薛鳴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在雨林被圍攻時,諾厄護著他與萊昂納扭打才給了他緩衝的機會,他不是不領情,換作彆的他給也就給了,但左越不行。
他花了很多時間經營自己和左越的家庭生活,不想被誰橫插一腳。
何況一想到左越要和彆的蟲也做那麼親密的事,他就渾身都不舒服。
諾厄:“有句話想當麵對你說。”
終端再次震動,薛鳴瞥了眼,發現自己已經聽不進去老師講什麼了,他有些懊惱自己薄弱的定力,飛快回了三個字:“等下課。”後就關閉通訊連接,專心聽起講來。
諾厄發現再發消息已經發不出去了,薛鳴的態度令他心口仿佛有隻貓爪在撓,終於熬到下課,他立即騰地起身,朝第一排走去。
薛鳴也站直了身體,經曆一個多月的冷淡後首次直視他。
諾厄反倒慫了,腳步越來越慢,最後幾乎是蹭到了他麵前,腦袋垂著,以往神采飛揚的樣子不見了,隻能看到他焉噠噠的發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介意……那件事,以後我不提了,你可以彆生氣了嗎?”他話說得真誠,尾音帶著忐忑。
諾厄生在以聯姻維係地位的納爾森家族,從小被教養要對雄蟲溫馴小意,但見到薛鳴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吸引了。
這隻總是沒什麼表情的雌蟲自帶某種忽視一切的力量,像盤桓在雄奇險峰的巨石,又或是帝星正午最烈的日光,堅定且不容窺視。
沒有誰可以操縱他。
諾厄羨慕極了,不論是和他一起去遊戲公司打群架,還是站出來和萊昂納杠上,都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他喜歡這種感覺。
薛鳴目光下移,落在他的手上,那裡剛剛做完植皮手術,胳膊至手背一大片皮膚泛著新生的粉色。
汽油桶爆炸時,諾厄正纏著萊昂納扭打讓他快走,沒能及時避開。
“你喜歡左越?”他嘴唇動了動問道,目光審視。
諾厄下意識搖頭,又點頭,接觸到薛鳴的視線後又改成搖頭,有些慌亂地解釋:“我就是很崇拜他,像……粉絲對偶像的那種崇拜。”
說完他覺得自己解釋得不夠真誠,看著薛鳴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左上將是隻很優秀的雄蟲,我想沒有雌蟲會拒絕與他在一起的機會,哪怕隻是當個雌侍甚至露水之歡,但知道了你不喜歡,我就不會再越雷池一步,因為我對和你的友情同樣珍惜。”
友情麼?
薛鳴腦海中某根神經動了動,他咂摸了兩口這個對自己完全陌生的詞彙,突然邁開長腿往前走去。
諾厄心裡咯噔一跳,怔怔地看著薛鳴離開,心裡難過得要命。
早知道薛鳴這麼介意,他當初就不該提。
後悔的念頭在腦子裡打轉,諾厄恨不得打死當時魔怔了的自己,薛鳴已經走到門口,突然停了腳步回頭:“快點,食堂要沒餐了。”
“哦……哦!”諾厄突然反應過來,大聲答應,腳步已經飛似的趕了上去。
食堂果真隻剩了原味營養液和最便宜的營養奶昔,諾厄吃不慣這種味道,拉著薛鳴去了二樓的單點窗口,為了賠罪特地點了很多餐點,一轉頭薛鳴已經從一樓買了營養液和奶昔上來了。
在外麵他對食物幾乎沒有要求,隻有在家時才會用心做飯和左越一起吃。
諾厄心裡放下塊大石頭,八卦的小心臟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撞了薛鳴的手肘一下,神秘兮兮地問道:“這次考核你綜合得分可是第一名,校長都表揚你了,發的獎勵應該不少吧,還有上次那些紅殷果,賣一個得好多錢了,怎麼我感覺你還是那麼摳搜呢?”
薛鳴頭也不抬:“存錢,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