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說采礦很危險,他們本地土著都不親自下礦地,專門誆那些沒錢又膽大的外星人替他們賣命,一不留神就交待在那了,這才有打/黑工的說法。
聽完打/黑工的科普,左越臉已經肉眼可見沉了下去,琥珀色的眼瞳逐漸變深,酒液在其中流轉。
半晌,他突然轉身朝飛行艦走去,留下頎長的背影和似乎帶著怒氣的命令。
“接萬倫·路通訊。”
*
補給船還在行進,太空中一片黑暗空寂,隻有船身發出的燈光能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
明天就要到達荒星了。
太空中沒有白天黑夜,薛鳴按照自己的生物鐘早早起床,站在舷窗邊看向外麵。
在星辰的旅行中找到意義。
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這句話,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和他說的,薛鳴甚至能想起當時他仰著頭,看向中心大廣場上方屏幕的畫麵。
可光屏上麵的人卻像被過度曝光一般,怎麼也看不清長相,隻聽得出聲線清越,不疾不徐,是個疏遠而冷淡的性格。
儘會忽悠的大騙子。
烏漆墨黑的一片,哪有什麼星辰,哪有什麼意義?
薛鳴心想,默默在那人過度曝光的臉上打了個叉,下次見到一定告訴他,不是所有星空都會有星星。
艙內的照明燈亮起,到了起床的時間,補給船的人陸陸續續蘇醒,端著水杯毛巾去洗漱。
“嘿,看什麼呢?”萬倫叼著牙刷走近,順著他的視線透過舷窗往外看。
什麼也沒看到。
他皺眉:“你不會是緊張吧,放心那裡我有數,不會讓你出問題的。”
這家夥不修邊幅慣了,又是剛睡醒,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本就寬大的領口敞開,露出飽滿的胸肌與肩部線條,似是無意在他麵前晃。
薛鳴移開了目光。
不好看。
“還有多久能到?”他問。
萬倫看了看表,含著滿嘴的牙膏沫說:“大概十來個小時吧,你無聊的話可以在船上轉轉,我和他們很熟,不會阻止你的。”
薛鳴搖頭,他隻想儘快賺到足夠多的錢修好軍艦,至於去哪裡他還沒想好。
至少不能一直窩在這片邊緣星域。
“真是隻無趣的雌蟲。”萬倫嘟嚷著往洗漱間走,拿薛鳴的性格沒辦法。
後者當然聽見了他的吐槽,隻是不在意,萬倫說的對,他就是無趣且乏味,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
洗漱間就在休息艙隔壁,此時正是起床高峰期,走廊上來來回回全是腳步聲,萬倫的大嗓門傳進來:“薛鳴,幫我拿下毛巾。”
丟三落四是這位總指揮官的一貫作風。
薛鳴從他背包裡翻出毛巾,拿著往外走。
就在這時,洗漱間一連響起好幾個“臥槽”,接著就看到萬倫風一樣地奔出來,將薛鳴推回了休息艙,順帶關上艙門。
他的手環正在閃爍,上麵顯示了一個軍部加密過的隨機號碼,這片星域在沒有網絡,顯然對方走的是特殊信號通道。
能啟動這條通道的,除了他們幾個軍團的指揮官,就隻有總元帥了。
萬倫深吸口氣,按下接通鍵。
“薛鳴在你那裡?”那頭傳來左越的聲音,單刀直入地問道。
如果萬倫仔細一點,還會發現對方的呼吸已經微微淩亂。
可惜他自己也慌得一批,八年前把蟲皇遺體轟粉碎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他恨不得左越這輩子都彆來找他。
薛鳴奇怪地看著萬倫接通通訊,臉色宛如萬花筒般變幻多彩,直到那頭說了什麼,萬倫突然直直地看向他,目露古怪。
幾句話的功夫,萬倫緩緩遞過通訊器:“他指定你接聽。”
薛鳴無聲做了個口型:“我?”
萬倫點頭。
薛鳴隻好接過通訊器,壓下滿腹疑惑,再平常不過地開口:“你好,我是薛鳴。”
那頭呼吸徹底亂了,在薛鳴聽來像一個破舊而漏風的風箱,一不小心恐怕要厥過去的那種。
他都替對方的肺著急。
“你好,有事嗎?”他再次重複,聲線沉穩,絲毫沒有受到對方影響。
那頭呼吸聲一靜,接著是良久的沉默。
正在薛鳴覺得莫名其妙時,對方終於開口,一字一頓,在信號的傳遞下竟然顯得有些躊躇和猶豫。
“鳴兒,是我,左越。”語氣隱含忐忑,湊在旁邊偷聽的萬倫驚掉了下巴。
左越剛剛說話可不是這樣的!
這句話說完那頭已經徹底靜止,像是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薛鳴沒來由有些緊張,他攥了攥莫名出汗的手掌,沉穩回答:“我記得你。”
作者有話要說:記得你是個忽悠人的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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