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傅書漾稍稍一低頭，就能親到許玫額頭，而許玫的視線，正好落在傅書漾的喉結上。
他們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待在一起，做飯、吃飯……兩人身上沾染了一樣的煙火氣息，還有一樣的酒味，此刻混雜在一起，連呼吸和心跳都糾纏起來，分不清彼此。
傅書漾視線向下，看到許玫長睫低垂，掩住了漂亮的眼睛，秀氣的鼻尖上有微汗滲出，臉頰因為酒精的緣故，緋紅一片，唇瓣像最嬌豔的紅……
像受了蠱惑一般，傅書漾一時間想不起彆的事情，憑著本能微微低下頭……他難得緊張，手上不自覺用力，許玫沒有防備，痛得“嘶”了一聲。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倉皇分開。
傅書漾開口，聲音微啞：“玫玫……”
“學長。”許玫在同時開口。
頓了頓，傅書漾道：“你先說。”
許玫忍著狂亂的心跳：“我有事想問你。”
傅書漾深呼吸一口氣：“去陽台吧。”
兩人到陽台坐下來，冷風一吹，都鎮定多了。
“你想問什麼？”傅書漾主動問道。
許玫緊張地攥著手指：“今天在商場，你問我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孟韜和韓萱萱那句？”傅書漾看到許玫點頭，反問道，“所以，你知道他曾經很喜歡韓萱萱？”
“曾經？”許玫有點不明白。
書中的故事於她而言，不能用曾經來描述。
莫非，孟韜在認識她之前喜歡過韓萱萱？
不對，他自己都不記得。
傅書漾換了個說法：“或者說，未來？”
許玫一咬牙：“學長，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這句話一出，許玫整個人瞬間繃緊，身下的真皮座椅都快被她掐破了。
“穿越？”傅書漾思考一陣，還是不太明白，“可你為什麼會知道……算了，我先說，我不是穿越，我是重生。”
許玫瞪大眼睛，半晌道：“難怪……”
難怪他知道那麼多細節，他自己活過一遍，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當然比她看書知道的要多得多。
隻是，他是在哪個時間點重生的？
“你是從哪裡穿越來的？為什麼會知道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傅書漾追問，聲音微微有些緊繃。
“你知道穿書嗎？”許玫早猜過關於傅書漾的各種可能，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是穿書來的，所以這時候接受良好。
“穿書？”傅書漾知道一點，“你的意思是，我們所處的世界，其實是一本書？”
許玫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傅書漾，當然書中的具體內容她隻是含糊帶過，她還很關心一件事情：“你是什麼時候重生的？”
“當然是死後。”傅書漾兩隻手交叉相握，手背上青筋爆出，指尖發白，“你既然看過書，應該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吧？”
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許玫先是有點奇怪，但看到他在燈光下蒼白緊繃的臉，忽然就明白了。
傅書漾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是被很多人崇拜的漾神，上輩子過成那個樣子，他對自己想必是失望的，他肯定不希望彆人知道。
“我知道啊，是被韓殊害死的。”許玫努力用輕鬆平靜的口吻說，“不過，你隻是個小配角，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被他害死的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他害死你後，還搶走了你的公司。所以，應該是和生意有關？你彆多想啊，他上輩子能贏你，純粹就是主角光環的作用。但這輩子不一樣了啊，你看我們已經占了上風，一定會戰勝他們的。”
傅書漾手指張開又縮緊，聲音越發低沉：“那你為什麼會知道孟韜喜歡韓萱萱？當初又為什麼要竭力阻止我退學？”
“韜哥的結局書中也有寫啊，韓殊要對付你，當然要先斬斷你的左膀右臂。但韜哥和楚哥都隻有一句話就帶過了，所以其實他們的人生，我根本就不清楚。”許玫邊想邊說，聲音有點緊，“至於你……我要是說了實話，你會不會討厭我？”
傅書漾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當然不會。”
許玫掐著掌心說：“最開始是因為知道你很會賺錢，所以想跟著你學幾招賺錢的技術，但一直以來，我也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
傅書漾沒吭聲。
“你，你生氣了嗎？”許玫咬著嘴唇問。
傅書漾搖搖頭：“沒有，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
但他臉色還是很不好。
他知道，許玫撒謊了，她肯定知道他曾經做過的所有事情。
“學長。”許玫忽然起身，朝傅書漾走過去。
她到底還是有點醉意，腳步踉蹌了一下。
傅書漾想也沒想就起身去扶她，許玫忽然張開手臂，直接抱住他。
沒有防備之下，傅書漾下意識往後一退，兩人一起跌進他之前坐的藤椅裡。
傅書漾怕許玫撞到椅子，下意識將她護在懷裡，這時候兩人便緊緊相貼，一絲縫隙也沒有。
“學長。”許玫趴在傅書漾肩頭，對著他的耳朵輕聲說，“我們倆是一種人，說出去會被人當怪物，抓起來關實驗室的那種。所以，我們要……互相保護，彼此支撐，好好，好好在一起，你說對嗎？”
傅書漾感覺耳朵灼熱滾燙，心口火燒火燎的，腦子裡“嗡嗡”直響。
許玫說了什麼，他好像都聽到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等他終於冷靜下來，想說好的時候，才發現許玫已經在他懷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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