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從書包裡拿出考卷,沒寫幾題,她表哥就在走廊上製造了不小的動靜,大姨也跟著一起上樓了,可能是被關在門外,母子兩個吵架的聲音不小,但隔著門,沒吵兩句就停了。
刷完一張考卷,大姨端了水果給紀淮,看見她考卷上整齊的字跡,有些高興也有些心塞,這才應該是她的孩子該有的學習態度:“你表哥要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紀淮不好回答,隻能捧著水果說一聲謝謝。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懂事是建立在沒有爸媽陪伴的童年裡,她早就沒了父親的記憶,記事後一年隻見一次,上了初中後就沒見過了,對於父親的形象,隻停留在母親的形容裡,她母親告訴她,她爸爸是愛這個家的,他也是一個英雄。
從小紀淮就被送去了外婆家裡,媽媽隻會叮囑她:“你要懂事,你要乖,你不能麻煩外公外婆,你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紀淮做完最後一張理綜卷子,端著沒吃幾口的水果拚盤敲了許斯昂的門:“表哥是我,水果吃不吃?”
“不吃。”從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有點悶。
“洗好切好的。”紀淮又說。
沒一會兒,腳步聲隔著門板傳了出來,房門開了。
他在打遊戲,書包被隨意的扔在地上,一看就知道作業還沒寫。
紀淮把盤子放在他手邊,她不好白吃大姨家的,哪怕大姨和她媽媽是親姐妹:“表哥,我給你補課吧?”
許斯昂用叉子叉了一塊蜜瓜,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你還不如現在引道雷劈死我算了。”
紀淮換了一個自以為最能打動她表哥的借口:“知道嗎?學霸人設也是吸引女孩子的武器。”
許斯昂:“遊戲打得好也是。”
紀淮不太懂遊戲,但看見沒一會兒她表哥雙手都離開鍵盤和鼠標了也能知道他應該是‘死了’。
想到有天中午下樓梯吃午飯的時候聽見陳逾司懟他的話。
紀淮說:“但陳逾司說你遊戲也打得很菜。”
“靠。”電腦桌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女生不能忍受男生分不清今天和昨天的口紅區彆,
就像男生也不能忍受女生說他打遊戲菜。
許斯昂拿出手機給陳逾司打了個電話,電話差點要掛斷的時候才被接通。
“喂。”
“在乾嘛?”
電話那頭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在穿衣服。”
紀淮一激靈,又想到了那天自己一不小心看見的身體。
“我打遊戲哪裡菜了?”許斯昂找他理論。
和許斯昂那激動的狀態不一樣,電話那頭語氣平平,嗓音有些低:“玩CSGO用AWP架點不行,玩英雄聯盟代代版本隻會蓋倫。玩個守望先鋒選個鐵拳這種英雄打個抽獎流的打法,居然連個參與獎都拿不到。”
許斯昂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我……我爐石贏過你。”
陳逾司語氣依舊:“一局而已,而且那還是因為你用的是青玉德。”
電話還沒掛,但許斯昂說不出話了,紀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學習吧。”
陳逾司那頭主動掛掉了電話,當許斯昂準備關掉遊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紀淮偷換了概念:“我這樣的相貌和家世已經足夠招女孩子喜歡了,成績差點遊戲菜點怎麼了?”
陳逾司洗完澡,頭發還在滴水,穿著睡衣站在陽台澆花,沒一會對麵房間的窗前書桌旁坐了個人了。
紀淮從許斯昂房間回來了,她手裡拿著的英語書,翻開的那一頁是明天要默寫。
陳逾司擺弄著的那盆不知道是韭菜還是蘭花:“一猜就知道沒成功。”
紀淮托著腮坐在書桌前,透過紗窗看著陽台對麵的人,是她天真了,她表哥都不學無術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會因為她幾句話就改變呢。
陳逾司將有些枯掉的葉子折掉:“知道嘛?打遊戲帶女生上分那被成為登天之難。你要勸動你哥學習,那簡直就是凡人誅仙,逆天改命。”
“天生愚妄已夠糟,學而愚妄更受不了。”紀淮歎氣,視線重新落在課本上:“可能他是怕這個吧。”
話音剛落四下寂靜,窗戶被大力打開的聲音在夜色中有些刺耳,許斯昂探出頭:“當我耳朵是擺設啊?”
陳逾司收起水壺,點頭:“打遊戲的時候,跟你說了無數遍草叢有人,你不勇往直前總要去嘛?這個症狀不早有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