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紀淮腦子宕機了,跟計算器被拉去處理加密信息似的,半天隻能憋出一個簡單的單音節詞。
還沒到晚自習開始的時候,教室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沒人注意到紀淮的兵荒馬亂。黃昏時分,操場上進球的歡呼聲傳到了教室裡。49路公交車路過校門口,載著寥寥幾?個高一高?二的學生。
陳逾司用水筆敲了敲她腦袋:“樂傻了?”
被打的地方不疼,隻是紀淮還是沒搞懂,手?指來回指著他們兩個。
陳逾司給她提了個醒:“對,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了。”
話音一落,紀淮猛地一下站起來,椅子在地上拖動的動靜大,班級裡其他人回過頭在看她。紀淮趕忙扯過椅子又坐了回去,見無事發生大家也就繼續各做各的事情。
“我們不是。”紀淮否認。
陳逾司擺出一副說理的樣子:“你?之前是不是說了和我在一起。”
紀淮回憶,是有這麼一句玩笑話。
陳逾司循循善誘:“是不是你說的在一起不是寫作業學習,是在一起談戀愛。”
紀淮頭皮發麻,沒辦法又點了點頭。
陳逾司聽見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兩手一攤,笑:“說來還是你和我表的白呢。”
太陽落山前的夕陽格外的刺眼,照在窗戶上,光芒折射,讓人目眩,紀淮看不見自己耳尖上的酡紅。聽見陳逾司分析出來的結論,瞪著眼睛:“我沒有。”
“事實?是你就有。”陳逾司把自己的數學考卷遞給紀淮,臉上笑容加重?:“來,男朋友教你?訂正數學考卷。”
紀淮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欲言又止,必有妖。
陳逾司:“要說什麼就說。”
紀淮扯出沒良心的一抹笑:“我如果現在和你?說了分手?,你?是不是就不教我訂正了?那我還是空手?套白狼等你?講完了再提。”
陳逾司眼皮跳了兩下,舌尖抵著上顎,肺要被氣炸了,笑得?像個反派,威脅意味十足:“你?隨便提唄。”
紀淮沒想到他這麼直爽,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分手?嗎?”
陳逾司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不分。”
“為什麼啊
?”
陳逾司有的時候會想她這個腦子考這麼高?的分是天上憐憫嗎?
“我不想擁有一段享年……”陳逾司抬起手?碗,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五分鐘的戀愛,也拒絕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前女友。”
這話說的就是分手?這件事沒得商量。
“那你乾嘛一開始要答應我的表白啊?”紀淮急眼了:“不行,我不能談戀愛。”
陳逾司避開第一個問題,拿起水筆再次敲在她頭上:“你?爸是玉皇大帝?你?媽是王母娘娘?你?是七仙女?下凡談戀愛遭天譴?”
連續四個問句,紀淮覺得?自己說不過他。
決定換了個方向進行遊說,紀淮故作一本正經:“你?看,建設祖國大好河山這件事是不是比談戀愛有趣多了?”
陳逾司假笑:“不是,我覺得?跟你?談戀愛有趣。”
像句情話,紀淮心頭一顫,不知道要再說什麼了。
晚自習快開始了,在外麵吃飯的學生陸陸續續回來了。從後門進來的男生手?裡拿著瓶冰可樂,朝陳逾司打招呼,問他借數學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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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知道大家要訂正數學,宋書驕對今天晚自習的紀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在吵吵鬨鬨,在認真討論題目中稍微有些?渾水摸魚的他也就放過了。
紀淮討厭分析幾?何?,計算量太大。但?陳逾司卻能很簡單就給她理順思路,講題不講全,讓她自己再動腦子,這樣記得?住。
陳逾司在旁邊看著,看她在草稿本上寫著,等算到下一步,見她還沒意識到錯誤的地方,他用水筆筆尖點了點那個多出來的數字。
紀淮發現了寫錯的地方,在草稿本上隨意的塗掉後,重?寫。
有他在,一張考卷訂正起來很快。
紀淮看他給自己檢查的樣子,是很難讓人不心動的專注樣子。
“陳逾司……”紀淮小聲叫了他的名字。
他看著紀淮的考卷,人靠過去,耳朵貼過去,聽她講話,專注力在她的卷子上,回答的有點漫不經心:“怎麼了?”
紀淮視線順勢落在他的耳廓上,抿了抿唇,也沒繼續說話。
她長這麼大就沒想過談戀愛這件事,初中的時候身邊就有春心萌動的同學,但?紀淮看著因為
扯扯頭發就在教室裡追逐打鬨的男女生,或是體育課特彆喜歡在籃球場上圍觀男生打球從而尖叫的女生,她情緒倒不是鄙視,反正就是弄不懂。
可能是小時候被小男生欺負多了,她從小就怕他們,等紀淮慢慢長大了這份抵製情緒還在心裡留了根。
對陳逾司,她頂多有一點點的好感。
以及對他比對其他男生多了一些?捉摸不透的情愫。
紀淮一直覺得?那是因為和許斯昂的關係,和他熟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