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把手裡的感冒藥拿給他,陳逾司看見裡麵裝著的不過是普通的感冒藥。也不知道她是賭氣還是真要走了:“你自己照著說明書看怎麼吃藥,我要回家了。”
“你就為了送個感冒藥啊?”陳逾司拉著她,不肯讓她走:“不再說兩句就要走了啊?”
“原本是想跟你說兩句的,但等你已經浪費掉了說話的半個小時了。”
對視了幾秒後,陳逾司真沒有繼續攔她:“打車了嘛?我陪你等車過來。”
見他沒給自己撒氣之後台階下,紀淮更生氣了。說了句不要,就抬腿準備走。
腳剛踩到步行道下麵,人一輕,被他箍著腰,重新抱回原位。
“我想和你抱抱,聊聊天。你要願意我也想親你。”陳逾司看見她手臂內側被咬出來的蚊子包,伸手輕輕的幫她撓著癢:“可我感冒了。”
這不是台階了,壓根就是全自動電梯。
紀淮哼了一聲:“活該。”
知道她不生氣了,陳逾司繼續問她:“什麼時候開學?”
紀淮:“九月十四。”
“你大姨送你去?”陳逾司問完,看見她點頭:“那等你軍訓完,告訴我。放假就去看你。”
車來得有點慢,陳逾司把她送上車,拍了車牌號。一直目送著車消息在拐角口,拎著那袋藥剛進小區,翻譯和他妹就從後麵追了上來。
“原來你女朋友長這樣啊?”翻譯熟絡的將手搭在他肩頭。
陳逾司手裡拿著紀淮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看見瓶口沾著的些許口紅印子,沒在意的喝了一口:“嗯。”
他這麼問,肯定是看見了。陳逾司不藏著掖著。
翻譯誇了一句:“漂亮的。”
陳逾司將瓶蓋擰上,從口袋裡拿出自己手機,鎖屏上赫然是紀淮的照片,顯擺著:“對的,老子愛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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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報道的那天有點烏雲,但還好沒有下雨。
許家宗派了兩個人過去幫紀淮搬行李,她大學室友來自五湖四海,大約因為第一次見麵因為不熟所以大家都很客氣。
第一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軍訓的衣服和鞋子一直忙到下午還有空去拿。
蔣雲錦臨走前給她又塞了一張銀行卡。
挽著紀淮胳膊一起去拿軍訓服的女生叫莊依,南直隸的理科狀元。但表麵一點學霸的架子都沒有,紀淮原以為陳逾司種花花菜菜夠奇葩了,但看見莊依行李箱裡的心經之後,她突然覺得那天陳逾司就是那天跑去種田了,她都能平靜以對。
“你媽媽好大方。”
“那是我大姨。”紀淮解釋。
莊依哦了一聲,沒問她為什麼隻有一個送她的人卻不是至親。畢竟她甚至都沒有親人送:“我媽不同意我來這裡念書,當然,我從小到大做什麼她都不同意。但反對無效。”
她忽地又問:“你討厭煙味嘛?我抽煙。”
紀淮搖頭:“還好吧,我哥和我男朋友也抽煙。”
“你有男朋友啊?”莊依挺意外的:“哪個學校的?”
“他沒上大學,現在是個電子競技的職業選手。”
可能是觸及到莊依的知識盲區了,她沒有再追問,或許也是因為她不是個八卦的人。
等有空休息下來給陳逾司發短信,已經是晚上她洗過澡躺在宿舍床上了。
紀淮很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大學生活,但又怕他沒有念大學,講這些會讓他覺得遺憾。
【陳逾司】:大學感覺如何?
紀淮看他主動問了,才和他講。
【紀淮】:暫時沒有難題的到來,所以我覺得還不錯。
【陳逾司】:這次要好好學習了,我可給你講不了題目了。
【紀淮】:沒關係。那你努力賺錢買大房子給我住,這樣我就是不能畢業了也不怕露宿街頭了。
【陳逾司】:看你這麼說我突然覺得責任重大,我要再開盤遊戲,好好訓練了。
紀淮看著還沒有聊幾句的對話框,他又說要去打遊戲。咬了咬下唇,打字。
【紀淮】: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聊天,所以借口去打遊戲了。
【陳逾司】:怎麼會呢。
紀淮給他發了一個我生氣了的表情。
那頭的人還是發了一個‘麼麼’的表情,又配字:那你先生一會兒氣吧。這局我隊友在我對麵,我去教他做人。
【紀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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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的時候,紀淮再怎麼注意防曬還是曬黑了。先是中暑,再是開始上吐下瀉。
看著像水土不服。
莊依給她倒了杯溫水,把藥遞給她:“你不是洵川人嘛?怎麼還能水土不服?”
“大概可能,不是一個區。”
史上最滑稽的水土不服,紀淮慘兮兮的跟陳逾司描述了她被診斷為水土不服之後,她告訴校醫自己是洵川念高中的時候,校醫垮掉的臉。
然後整個校醫室裡大家都在笑。
她病懨懨的躺在宿舍床上,那頭陳逾司剛醒,似乎在刷牙,聽見她的話,在笑她。
紀淮聽見隱隱的笑聲,更想哭了:“你笑得那一刻,我連我下任男朋友的長相都想好了。”
“錯了,我錯了。”陳逾司漱口,隨手捧了兩抔水洗了把臉:“不笑了。”
紀淮:“笑唄,我正好要想你分享一件事情。”
電話那頭,陳逾司警惕的察覺到紀淮話不簡單。
“有兩個學長和我表白了。”紀淮開始添油加醋描述她某一天軍訓過後再食堂吃飯時候,被人要聯係方式:“有人和我表白啊,看,是不是件大喜事。”
大喜事?
大綠事還差不多。
“我國慶休假。”陳逾司不廢話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慘得不得了,水土不服還中暑,還被人嘲笑。”
嘴上這麼說,等三十號一到,紀淮還是換了條小裙子,背著一個小挎包連跑帶跳的奔去校門口。
本來就是休賽期,要不是為了下個賽季拚一把,這個時間點還不收隊訓練,經理乾脆給他們多放了幾天。
紀淮看見在樟樹下等她的人,戴著鴨舌帽,短袖短褲聯名鞋。
她喜歡看他拒絕彆的女生,那一張帥臉上擺成恐女的臭臉,又愛看他,那副表情在看見自己後瞬間的變化。
紀淮還特意挑了一條顯白的裙子,再好的防曬霜都敵不過太陽。
陳逾司打量著她,似是痛心的表情:“上個大學怎麼黑成塊碳了?”
偏他還是天天呆在基地訓練不見太陽,所以這個夏天很白。兩個人一牽手,胳膊挨著胳膊,紀淮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那會,網上流行一個段子,夏天什麼美白方法最有效。
那就是找一個比自己黑的男朋友。
現在放在他們兩個身上也適用。牽著的手還沒鬆開,兩個胳膊赤條條的挨在一起。
一個成語能形容。
——涇渭分明。
宿舍裡四個人都曬黑了,紀淮還算好的,病了幾天少‘烘烤’了幾天,還算全宿舍最白的了。
陳逾司打了車,兩個人坐在後排,他手長腳長,坐進後排,坐姿有點懶散,腿挨著紀淮的腿,四肢的溫度,透過紀淮裙子薄薄的布料傳遞給對方溫度信息。
“看電影?吃飯?”陳逾司問她:“還是去遊樂園?晚上應該有煙花表演。”
皮膚打擊太大,紀淮一時間沒有心情去挑選。
她坐姿沒像陳逾司那樣灑脫,後背也沒有靠著椅背。
一隻手扣上她的後頸,陳逾司摸著她後頸那塊皮膚:“要不去美容院?看看能不能白回來?”
這件事繞不過去了,紀淮氣的轉過頭,看窗外的街景不理他。
後頸上的手鬆開了,改搭上她肩頭,微微一用力將她人往後一拉:“那去我家,好好和我說說你那兩個學長怎麼跟你表白的。”
繼續逗她:“知道嗎?昨天我打了場排位,對麵有個打野不懂事,非要來我野區偷個野,最後我在野區把他宰了,然後去反光了他野區裡所有的野。”
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明顯身體一僵。喜笑顏開一瞬間的事情,討好似的牽起自己肩頭的手:“去吃飯吧,我肚子好餓。對了,你不是用了英曼這個名字嗎,你看過電影《冷山》嗎?要不我們去看這部電影吧,我聽說有個私人影院,可以點播電影的。氛圍特彆好,特彆適合我們兩個這種熱戀期的小情侶去看。”
當時還是腦子一熱,想刺激他,所以說了表白這件事,她給忘了,陳逾司一個射手座,有著天蠍座的記仇特點。
看她笨拙的要把這件事情翻篇,陳逾司笑意更濃了:“嗯?你不是說我之前笑的時候,你就想好了下一任男朋友的長相了嘛?怎麼?我們還是熱戀期呢?還是小情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