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逾司把手裡的短袖放在架子上,拿起她的臟衣服:“嗯,看見了。”
紀淮又聽見了關門聲,背對著花灑衝掉後背上的泡沫,下一秒人僵住了。
她內衣內褲還在那堆臟衣服裡,拉開簾子朝著椅子上望去,果然什麼都沒了。
陳逾司站在陽台上,將所有的衣服都打上洗衣液。他沒有洗女生衣服的經驗,隻能多洗了兩遍,將裙子和內衣掛在衣架,晾在陽台上。
拿著洗乾淨的內褲,朝衛生間走去,敲了敲門:“我進去拿吹風機。”
他敲門的時候,紀淮皮都洗掉一層了。還在簾子後麵,在無聲的死亡。
社會性死亡。
陳逾司進來後又出去了。
紀淮拉來浴簾,套上陳逾司那件短袖,都能給她當裙子穿了。
坐在椅子上,拿著手機想搜個體麵的死法。
點開未讀信息,是夏知薇。
她國慶回家,想找紀淮聚一聚。
紀淮也隻好給她傾訴自己剛才那可以跳樓的囧事。
夏知薇發來了無情的嘲笑。
【夏知薇】:哈哈哈哈哈哈,淮淮不要難過,人生不過幾十年,很快就結束了。
【夏知薇】:換個星係能解決的,都是小事。
【夏知薇】:看過強取豪奪的嗎?那裡麵男主都是八塊腹肌,財大器粗的。我就不能理解為什麼女主每次都爽到了,但下次還要欲拒還迎。
【紀淮】:…
【夏知薇】:陳逾司長這麼好看,你看著那張臉不分泌雌激素的嘛?
【紀淮】:……
【夏知薇】:不過為啥不願意啊?你們之前試過?他中看不中用?
【紀淮】:………
【夏知薇】:你知道嘛,你現在就像是被霸總甩了一張幾百萬支票,但是金錢如糞土的傻女人。
【紀淮】:那還是不一樣的,我還是喜歡錢的。
【夏知薇】:喜歡錢?莫非……你喜歡嫖客py?你要不讓陳逾司付錢?
就在紀淮準備給她發十二個點點表示自己無語的時候,門被又敲響了。紀淮深吸一口氣,準備給自己的承受能力打造一個結實的地基。
門稍稍打開,陳逾司看見她已經穿好衣服了,乾脆把門全開了。
他伸手將紀淮的內褲遞過去:“我洗好了,也吹乾了。”
剛建設起來的承受能力地基,被他一句話搞塌方了。
他已經走回房間了,紀淮關上門,重新拿起手機。
慢慢打字。
【紀淮】:今晚我就要遠航,彆為我擔心,我有智慧和快樂的漿。再見,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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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紀淮把外賣留在了廁所,自己鼓起勇氣,墨跡了半天,去了房間。房間裡就開這個不亮的小夜燈,他已經躺床上了,身上蓋著條薄被子,手機舉著,熒光照在他臉上。
紀淮就當他不存在,坐在床尾,腰板挺直,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樣。
陳逾司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目光落在床尾的人,很瘦。尤其是套上他的短袖之後,領口腰身對她來說都大了。
她進屋之後,陳逾司即便強迫自己不去看,還是瞥見短袖胸口印花下的起伏。
抬腳,戳了戳她的腰:“罰坐呢?”
他拿著手機在看比賽視頻,掀開薄毯,拍了拍空出來的那邊:“放心吧,我做個人。”
紀淮這才慢慢挪過去。
等她在旁邊躺下了,陳逾司將被子朝她腿上一蓋,目不轉睛的繼續看視頻。
隨口問了句:“今天可以不回去?”
“今天我哥的爺爺過大壽,他們也不回去。”紀淮給他解釋。
所以今天她不回去也沒有人知道。
陳逾司哦了聲,手在屏幕上滑來滑去,在調整進度條。
今天上午又是軍訓閱兵儀式,剛剛那個澡又洗得有點久,紀淮漸漸生出睡意。
好巧不巧,她睡得是右邊,她總朝左邊睡,而且睡習慣了。
朝左邊睡,正對著陳逾司,朝右邊睡她又不舒服。背對著陳逾司好不容培養出一點睡意,但因為睡姿不舒服,她怎麼都不能徹底入睡。
隱隱察覺到背後的人把手機也收起來了。枕頭被他放下來,他人朝下睡了睡。
輕微的動作攪的紀淮那點睡意沒有了。
不知道闔眸躺了多久,紀淮還是睡不著,準備偷偷看陳逾司睡沒睡著,他如果睡著了她就換個方向。
趴在床上,想做平板支撐一樣,轉過頭朝旁邊看去。
視線撞上一雙幽幽,帶笑的眼眸。
陳逾司望著她:“乾嘛?準備連夜逃跑?”
“不是。”紀淮重新背對著他躺回去:“我朝右邊睡睡不著。”
陳逾司:“那你朝左邊睡。”
這不是朝對麵睡就要和你麵對麵嘛,紀淮和他商量:“那你也朝左邊睡。”
陳逾司不肯:“我朝左邊睡也睡不著。”
紀淮感覺是假話,但沒證據。
紀淮:“那我和你換一邊睡。”
當然還是被他否決了,就當紀淮真準備連夜扛著火車逃跑了,他長手一撈,把紀淮撈進自己懷裡,懷裡進了個涼涼的身體,他下巴擱在她肩頭:“你想麵對麵睡還是這樣抱著睡?”
紀淮肯定選前者,抱著被子從他懷裡挪走。
可沒一會兒,紀淮不知道從哪裡感覺到了壓迫感,眼睛悄悄開條縫,發現陳逾司眼睛還睜著。
紀淮:“你乾嘛不睡,看著我?”
他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另半張呈笑臉,眼睛彎彎,唇角也揚著:“我又沒有講話,你睡唄。”
講話是沒有講話,但紀淮覺得這種乾擾跟講話差不多。不沒幾分鐘後,紀淮總覺得臉上的視線還在,再睜眼,他還沒睡,眼睛看著她。
紀淮被他看得不舒服:“你乾嘛不睡覺,老看著我?”
知道過了多久,紀淮覺得臉上的視線還是沒有變弱,臉上一癢,她猛地一睜眼,直直的對上了正湊過來的臉,他枕到了紀淮那個枕頭說,害得紀淮本能朝後靠。
陳逾司伸手脫著她的後腦勺,把人按回來了:“你小心腦袋撞到床頭櫃上。”
紀淮想把他推回他自己那個枕頭上:“你不困嗎?不困你要不就玩玩手機,你老看著我睡覺乾嘛?”
陳逾司紋絲不動:“我頭一次和你過夜,我想看你怎麼睡覺的。”
紀淮哭笑不得:“我還能怎麼睡覺,當然你一樣啊。我不是馬,不是站著睡的。也不是鯨魚,垂直或者是水平的狀態停留在海水中。”
“不一樣。你睡覺的樣子好看,讓我有……”紀淮不僅沒推動他,他反而更湊過來了,呼吸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