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勉強,關了門。
看著關上的門,蔣綏惟想到了今天送自己回來的那個人。偶然發現他才應該是今天的重點,但手酸了,懶得在落筆。
日記不過是幫自己記住一些會被忘記的事情。
蔣綏惟喝了口水,躺到床上。
想,自己應該不會忘記他。
不記就不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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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綏惟還以為自己老媽會歇息幾天,沒過兩天紅娘又給她帶了個小夥子的消息過來。
航運。
等於家裡有錢。
見麵的那天,蔣綏惟偷偷和媽媽說:“那也不用光有個錢,其他什麼都沒有吧。”
這段也沒有了下文。
同事都聽說了蔣綏惟在相親,問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如果自己這邊有符合的可以幫她介紹。
蔣綏惟就是心裡沒有個標準。
她媽也問她,她給不出個答案還嫌棄紅娘的眼光。晚上,蔣雲錦打電話過來,蔣綏惟剛洗完澡聽見樓下媽媽再喊她接電話。
“喂,姐姐。”蔣綏惟頭頂著毛巾,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脖子裡不舒服。
“我聽媽媽說你最近又不配合了?連著拒絕好幾次了,連麵都不肯見。”
原來是當說客的。
蔣綏惟坐在沙發上,拿著話筒,哼了一聲,氣她不站在自己這邊:“彆操心我了,姐姐你好好養身體給我生個侄子吧。”
蔣雲錦:“得了,當我沒管你。”
等拒絕第三次之後,紅娘都生氣了。蔣綏惟覺得天劫將至,偷偷給蔣雲錦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投奔她。
臨行前從老爸那裡要了點路費:“爸,對不起。女兒不孝要留你一個人麵對老媽了。”
爸爸看著報紙,寵溺揉了揉蔣綏惟的頭:“好了,趕緊去睡覺,明天你還得早起趕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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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巡的電話打過來了,那個被抓的頭子什麼都不肯說。
他們已經向上級申請派一個審問方麵的高手過來。唐巡安慰他:“你放心,能問出來的。”
這一通電話之後,周己清徹底失眠了。
強迫自己睡了三個小時候,他又醒了。抽了半包煙之後,他換了套衣服去晨跑。早飯攤的老頭已經認識他了。
隻是今天看他這麼早就來,有些意外。
“還是老規矩。”周己清在老位置坐下:“今天有點失眠。”
“吃個飯,跑個步,出一身汗累一累回家再睡。”老板把豆漿和油條給他端過去:“還有一個包子,你稍等。”
早餐攤靠河,運船緩緩飄過河麵,月亮也快下班了,還有寥寥幾顆星星掛在天上。他將油條浸在豆漿裡,再抬頭看見一抹身影從巷子裡走出去。
懷裡抱著一個小包。
沒騎自行車,看來是要出趟遠門了。
周己清三兩口吃完了早飯,跟在她身後消食。她果然是要出遠門,在車站買了一張票,周己清站在馬路對麵看她若有所思的拿著票站在大廳裡。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見她收起車票又從車站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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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綏惟記憶中自己就沒有起這麼早過,拎著個小袋,躡手躡腳的下了樓,開了門溜了出去。
披星戴月還不至於,天灰蒙蒙的,最早的一批早飯攤已經開始忙活了。
路上壓根沒有什麼人,到車站的時候她發現最早一班車也還得半個小時才發車。站在售票窗旁邊裡猶豫著是坐在大廳裡打一會兒盹還是去吃個早飯。
等她決定遵從民以食為天的準則之後,朝著車站外邁出步子。
前後腳不過剛邁出車站,抱著懷裡的包,路過一輛停靠在拐角處的汽車。
一隻手從後方伸過來,捂住了她的口鼻。尖叫聲被淹沒在對方的掌心之中,她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惡心的她反胃。
男人用力的把她拽上車,蔣綏惟感覺自己的腳踢到一個人,她才發現車裡已經被綁著一個昏死過去的小孩。
恐懼和驚恐在一瞬間席卷了她全身。
蔣綏惟的腳伸在車外,死死的卡著車門,不讓他們關門。
車門一下一下的夾著她的腳踝。
疼痛感從腳踝朝著四肢百骸竄去,冷汗直冒。
絕望如同溺亡時從四麵八方湧來的水。
眼淚蓄在眼眶裡模糊了視線,耳邊是不堪入耳的罵聲。
一隻手揪著她的頭發,強迫她和自己對視:“信不信老子把你腳砍了?彆以為我是在騙你,反正到時候也要把你手筋腳筋都挑了,現在砍掉算了……”
蔣綏惟甚至都搞不清現在的狀況,隻覺得腳快要廢掉的時候。疼痛讓她投降,可恐懼讓她堅持住緊緊的抓著這最後一點希望。
忽的,門不動了,蔣綏惟聽見悶哼的一聲,有人一拳把人販子同夥打倒了。
她看不清是誰站在車門處,可心裡有個答案。
她朝著門外伸出手。
救命兩個字被捂住口鼻的手蓋住了,隻能聽見兩聲嗚咽。
——周己清,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