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戰馬的阿爾薩斯獨自奔馳在通往西威爾德重鎮安多哈爾的道路上,四周的景色快速後退,在傍晚的夕陽下,阿爾薩斯已經看到了安多哈爾的建築群。
阿爾薩斯挽著韁繩,快馬加鞭,打算在天徹底黑下來前進入安多哈爾。
可隨著景色的移動,阿爾薩斯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戰馬在他的操控下開始逐漸減速。
眼前出現了極為怪異的場景,阿爾薩斯視野裡通往安多哈爾的道路變得晦暗起來,仿佛是褪色的圖畫裡的景象。
翠綠的樹林和草叢染上了衰敗的枯黃色,散發著絲絲的死亡氣息,就像是回到了亡靈肆虐的冰冠冰川。
安多哈爾原本豐饒肥沃的土壤變得貧瘠且乾涸,動物的殘骸隨處可見,土地毫無生機,如同被傳染了可怕疾病的人,奄奄一息。
道路上漸漸地出現了殘破的屍骸,燒焦的馬車,部分死者的麵容極其猙獰,他們死前必然經曆了巨大的驚嚇與痛苦。
寬闊的主乾道上甚至不能容納阿爾薩斯的戰馬落腳,騎著馬的阿爾薩斯不得以從戰馬上下來,可當他準備牽著戰馬前行的時候,卻發現剛剛還立在自己身邊的馬匹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樣的異變讓阿爾薩斯也是略微驚訝,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自己看見的不是真正的現實,而是某種幻象。
阿爾薩斯俯下身子,拔起幾根地上的枯草,放在手裡揉搓了幾下,那乾枯的草葉立刻化作碎渣落在地上。
隨著嗚嗚的風聲,阿爾薩斯能清晰地問道那刺鼻的腐臭味,整個西威爾德被籠罩在可怕的瘟疫和死亡下,這裡再也不是供人安居樂業的家園了。
如此真實的幻象究竟是誰搞出來的?難道是恐懼魔王故技重施,想借此攻破自己的防線?
可當他檢視自己的心靈,發現自己並未被魔法蒙蔽,而是自己所處的世界發生了確確實實的改變。
大量的疑問充斥在阿爾薩斯的腦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會誤入一個疑似真實的位麵當中?
安多哈爾就在前方,阿爾薩斯檢視了下自己的裝備,準備前去城裡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越走阿爾薩斯越是覺得眼前的場景變得熟悉,當安多哈爾的廢墟徹底進入阿爾薩斯的視野時,他終於想起來了。
“這是未來……被亡靈天災占領的西瘟疫之地?”
數量眾多的骷髏和食屍鬼徘徊在安多哈爾廢墟當中,這座曾經繁華的城鎮如今已是地獄般的光景,城鎮中的居民早已變成天災的爪牙。
而且,站在城外的阿爾薩斯冥冥之中有種預感,這異常幻象的來源就在安多哈爾之中,他必須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那些擋路的亡靈明顯不會讓他這樣一個活人進入安多哈爾,在阿爾薩斯出現在他們視野當中的時候,無數貪婪和嗜血的目光看向了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本來想取出霜之哀傷,但他握住劍柄的手停頓了一下,又重新抓住了戰錘的錘柄。
微微的聖光逐漸籠罩著戰錘,阿爾薩斯活動了一下身子,大步邁進了亡靈的陣線當中。
…………
三十分鐘之後,阿爾薩斯順著那種發自內心的指引,來到了荒廢的安多哈爾旅店前,他背後是堆積成山的亡靈屍體。
這些低級炮灰已經無法對阿爾薩斯造成威脅,甚至連消減他體力的作用都做不到。
而當阿爾薩斯站在廢棄旅店的門口前時,那些本來無比瘋狂的亡靈突然失去了目標一般,茫然地在原地亂晃了一會兒後,又緩緩地退了回去。
阿爾薩斯這才把沾染亡靈腐液的戰錘重新背在背上,推開了被灰塵和蛛網掩蓋的旅店大門。
“吱呀”的刺耳摩擦聲後,阿爾薩斯揮了揮手,掩住口鼻,整個旅店內部撲麵而來的是腐爛的黴臭味和嗆人的灰塵。
四仰八叉的桌椅和亂七八糟的櫃台說明在劫難發生時,旅店同時陷入了恐慌和混亂之中。
在牆角,阿爾薩斯還看到了一具完整的人類屍骨,不知道為何,他沒有被亡靈天災複活,也許是被亡靈們分食的太過徹底了。
整個旅店一層除了阿爾薩斯戰靴踩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外,沒有絲毫其它的動靜,和靈異裡的鬼屋完全一致。
而就在這本應該寂靜多年的旅店裡,阿爾薩斯卻是聽見了二樓上傳來了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喧囂吵鬨,但當他踩著老朽的扶梯走到二樓,除了幾間蛛網密布的房間外,什麼都沒有。
“這裡……”
突然的話語聲讓阿爾薩斯猛地回頭,望向了走廊儘頭關著房門的客房。
阿爾薩斯頗有些狐疑地皺起了眉頭,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間客房,而就在他路過走廊上的一間房間時,一個黑影撲了出來。
赫然是一隻醜陋的食屍鬼!阿爾薩斯卻是沒有半點驚慌,仿佛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麼一幕,鋼鐵護手直直地迎了上去。
脆弱的木板牆壁根本抵擋不住阿爾薩斯的力量,飛撲而出的食屍鬼被倒下的牆壁死死壓住,阿爾薩斯抬起腳往它的腦袋上一踩,這隻悲慘的食屍鬼立刻安靜了下來。
甩掉了手上的不明液體,阿爾薩斯按在了門把手上,將關閉的房門拉開。
然而,這件房間並未像其它廢棄的客房一樣陳舊雜亂,反而和經常有人打掃的正常客房一樣,乾淨舒適而又整潔。
但真正吸引阿爾薩斯注意力的,不是這件怪異的房間,而是坐在房間書桌前的一個矮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