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似乎是齒輪轉動的乾澀響聲傳來,阿爾薩斯確認墓穴的設計還能正常使用的之後,朝洛薩繼續說道,“等會兒你幫我壓製住這裡的聖光之力——注意不要太過猛烈了,否則可能會讓儀式出現差錯。”
“我明白了,不過……你這是怎麼做到的?”洛薩看著地麵上的石磚紛紛轉動,很快,一副完整的死亡通靈儀式法陣就通過那些磚塊上的花紋鏈接在了一起。
“負責修建這座墓穴的,是樞密機關的人。”
阿爾薩斯正準備從空間行囊裡取出一些必要的材料,突然,某種聲響傳入了他的耳中,洛薩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這位死亡騎士立即轉身抬手擋住了襲擊。
“果然有人!”洛薩剛才就感覺,那些祭奠用的花束有些過於新鮮了,似乎不像是白天放下的,而是在他們來之前不久被留在那裡的。
來人戴著兜帽,沒有露出陣容,但他強勁的拳頭讓洛薩明白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祭拜者,可洛薩還沒來得及還手,一種灼熱的刺痛感讓他不得不遠離神秘人。
“這……聖光?聖騎士?”洛薩活動著自己受傷的右手,沉聲道。
“你是——洛薩爵士?!”那個戴著兜帽的神秘人在看見洛薩的正臉後,聲音起伏了一下,他認出了這位曾經的大公爵。
洛薩聞言一愣,這個神秘人的聲音頗有些熟悉,但他一時想不起這是誰了。
神秘人的拳頭遲疑了一下,他揭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滄桑剛毅的麵容,以及半數花白的頭發和胡須,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洛薩,“我是提裡奧·弗丁,洛薩爵士,你怎麼會……”
“提裡奧·弗丁?!”
洛薩嘴角一抽,故人相遇或許不錯,但現在這個地點和時間就會分外尷尬了,因為他本身來這裡的目的,對於大部分活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更彆說對方還是白銀之手的一員,與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奧關係匪淺的初代聖騎士之一,大領主提裡奧·弗丁。
麵對這樣的對手,哪怕是洛薩,也不敢說自己能在雙方都不受傷的前提下,製服對方。
而老弗丁也注意到洛薩的狀態不對勁,他是參加了洛薩葬禮,並親眼看著對方的遺體進入墓穴的人,但現在這位已經逝去許多年的大元帥現在又像個活人一樣站在自己麵前,還與他交手了?
要說喜,那是沒有的,老弗丁更多的是覺得震驚,洛薩非生非死的狀態讓他內心深感不安,他害怕這是某種災禍的預兆。
“提裡奧,好久不見。”
阿爾薩斯知道來人是老弗丁後,也不避諱,反倒是向這位聖騎士打了個招呼。
“王子殿下?!”提裡奧更加迷惑了,為什麼阿爾薩斯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阿爾薩斯的表情也是帶著幾分無奈,他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弗丁,這位聖騎士現在年數已高,他已經把自己的很多權力和責任交給了他的兒子,自己則在鄉下居住。
當然,遇到白銀之手召集的時候,他也會義不容辭地穿上戰甲,拿起戰錘,為了聖光和榮譽而戰。
雙方的身份都擺明後,劍拔弩張的氣氛暫時消失了,弗丁皺著眉頭向阿爾薩斯問道,“王子殿下,您進入大主教的墓穴究竟是為了什麼?洛薩爵士又是怎麼回事?”
洛薩頓感有些難以回答弗丁的這幾個問題,因為他覺得,在白銀之手看來,阿爾薩斯的行為足以受到最嚴重的懲戒手段了。
不過阿爾薩斯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站在他麵前,還好是提裡奧·弗丁,這位有些與眾不同的聖騎士。
相較於其他聖騎士的死板和固執,也許提裡奧之前也有這樣的壞毛病,但自從他遇到了那個名為伊崔格的獸人之後,就不一樣了。
那時,提裡奧發現,獸人們也並不全都是嗜血的野獸,他們之中也有思想與人類無異,擁有正確的價值觀和榮辱觀的存在。
伊崔格正是其中之一。
幾年前,提裡奧還是壁爐穀瑪登霍爾德城堡的大領主時,接到了一則有關獸人出沒的情報,當地的另一位領主請他去調查具體情況。
提裡奧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可敬的對手,一名名為伊崔格的獸人,這位獸人隱居在一座廢棄的哨塔中,過著十分簡樸的生活。
但那個時候,提裡奧認為伊崔格和其他獸人一樣,是被魔血控製了的怪物,於是他們不由分說,扭打在了一起。
在激烈的戰鬥中,原本就破舊的哨塔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哀鳴後轟然倒塌,來不及躲閃的提裡奧正好被壓在了哨塔下。
當他恢複意識後,發現是那個名為伊崔格的獸人救了自己,他向自己說明,他在居住在這片山林的時間裡,沒有傷害過任何人類,他隻想過平凡的生活而已。
提裡奧起初對於自己被一名獸人搭救的事實十分詫異,但當他和伊崔格進行了更多的談話後,提裡奧發現,並不是每一個獸人都是狂暴嗜血的怪物,他們中也有品德高尚之人。
為了報答伊崔格的救命之恩,提裡奧向那一位領主隱瞞了事實,說已經解決了獸人,但那位領主覺得有些不放心,就又打算派出一支隊伍去核實情況。
當時提裡奧的心都繃緊了,並不是因為他害怕自己受到懲處,而是擔憂那位獸人的安危,他本來打算跟著那支隊伍,在合適的時候幫助伊崔格逃跑。
但一支樞密機關調查小隊的出現讓提裡奧的擔憂消失了,他們受了阿爾薩斯王子的命令,前來接管這次的獸人調查案。
有了王子的保證,那位領主好歹是放下了心,撤回了人手,而樞密機關的探員也找到了隱藏在樹林中的提裡奧。
提裡奧至今都記得那位探員對自己說了什麼。
“尊敬的弗丁閣下,王子殿下說讓您不必擔心,他清楚那位獸人的事情,我們隻是前去讓他離開這裡,不會危害他的生命,這反而是一種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