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妮克希亞的話語說出的同時,圖拉妮霎地感覺自己仿佛被什麼極度危險的東西給盯上了。
那種無法言喻的僵直感從內心冒出,讓圖拉妮的四肢都變得滯澀起來。
奧妮克希亞勾住圖拉妮下巴的手指指尖突然爆發出一股魔法能量,貫穿了圖拉妮的身體。
圖拉妮根本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自己與聖光的聯係被掐斷了,同時,一種莫名的虛弱感用了上來,若非鎖鏈托住了她的身體,這會兒她已經倒在了地上。
“好了,可以放開她了,薩薩裡安。”
死亡騎士走過來,揮了揮手,鎖鏈化作黑霧消散,他看著趴在地麵上,不斷喘息著的圖拉妮,沒有說話。
“你……你做了什麼?”圖拉妮有些費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她發現了,自己不再能和聖光取得聯係。
慌張的情緒在圖拉妮的心中一閃而過,緊接著的是憤怒和屈辱,她踉蹌地站起身子,要撲向奧妮克希亞,可是那種脫力的感覺讓她腳步虛浮,還沒站穩就往前栽去。
薩薩裡安上前一步,托住了圖拉妮的腰腹,反向一推,將德萊尼祭司重新按回了實驗台上。
“沒什麼,隻是暫時剝奪了你感應聖光的聯係而已。”奧妮克希亞的笑容在圖拉妮眼裡與惡魔無異,“對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對你釋放了虛弱魔法。”
看著圖拉妮仰在實驗台上,奧妮克希亞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支玻璃試管,她握住圖拉妮的右手,指腹在她的手腕處一劃,在圖拉妮的手腕上劃出一條傷口。
圖拉妮因為疼痛輕呼出聲,奧妮克希亞在接了半管德拉尼的血液之後,手指在其傷口一抹,那傷口又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完全愈合了。
圖拉妮靠在傾斜著的實驗台上,看著奧妮克希亞拿著自己的鮮血,抿嘴咬牙,可也沒有辦法。
她身邊這兩個家夥,她完全不是對手,光是那名死亡騎士,就算圖拉妮在自己的正常狀態下,也頂多能拖住對方一段時間,真要戰鬥的話,肯定是圖拉妮倒下。
而旁邊那個自稱“不是人”,拿著自己血液的人類女性,圖拉妮更是看不透。
奧妮克希亞瞥了一眼安靜下來,似乎是認命了的圖拉妮,有些失望地說,“啊……你不繼續反抗了啊,我還以為自己能獲得更多的研究素材呢。”
“……”圖拉妮盯著奧妮克希亞,一眼不發,她開始察覺到,隻要自己不表露出反抗和逃脫的意願,對方似乎並不打算殺了自己。
至於交談,圖拉妮覺得沒有必要了,現在的情況怎麼看也不是靠交流能夠解決的。
看著圖拉妮不打算繼續反抗,而是靠在傾斜的實驗台上一言不發,閉著眼平穩著自己的呼吸,奧妮克希亞也不再有彆的什麼動作,拿著血液離開了實驗室。
薩薩裡安在奧妮克希亞離開後不久,也重新回到了大門口,履行著守衛的職責。
圖拉妮終於有機會觀察起周圍的環境,這一次,她更加細致地琢磨了那些實驗用具和房屋構造。
最後她得出了結論,這是她完全沒有見過的建築風格,而且,她很確定,在德拉諾之上,應該是沒有這樣的建築風格的種族的。
獸人和食人魔的建築多以木材和石頭為原料,粗獷而不拘一格,充滿野性的風格。
而她所處的這個實驗室,雖然也有岩石雕刻的部分,可基本所有的牆麵和地板都鋪上了金屬製成的板材。
這些金屬板材雖然有很多的磨損痕跡,可圖拉妮依然能看出這些鍛造這些金屬的的技巧十分高超,而且和德拉諾的任何一個種族都不同。
雖然鴉人們也常常使用金屬材料,但是,這方正的建築風格明顯又和鴉人們不同。
自己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而且,在剛才那段閉目養神的時間裡,圖拉妮作為縛魂者的天賦讓她察覺到,這個實驗室也並非什麼安寧的地方。
有許多無辜的生命在這個堡壘裡麵逝去,他們靈魂殘留的回響還刺痛著圖拉妮的靈魂。
不過圖拉妮好歹也算是個合格的縛魂者,她很快就主動掐斷了這種和靈魂之間的聯係,才感到那種刺痛感逐漸消逝。
可這發生的一切,都讓圖拉妮覺得自己正深處一個十分詭異的地方。
這座黑色鋼鐵鑄成的房間之內,沒有任何的窗口,圖拉妮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更不可能想到,她其實已經不在那個生機正在逐漸消逝的世界裡。
漸漸地,圖拉妮因為疲憊和虛弱再次陷入了昏睡,直到窸窣的聲音又將她吵醒。
她看見薩薩裡安正拿著一個手鐲,穿過了她的手,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奧妮克希亞站在薩薩裡安的旁邊,正注視著圖拉妮的變化。
“這樣就可以了?”薩薩裡安將手鐲帶好之後,看了眼奧妮克希亞問道。
“可以了,對吧,小德萊尼,你應該能聽懂我們講話了吧?”
奧妮克希亞看著表情明顯有些吃驚的圖拉妮,她這次說的是人類的通用語,圖拉妮驚疑不定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鐲,她也猜到了,正是這個手鐲讓自己擁有了聽懂對方語言的能力。
“你們……到底是誰?”圖拉妮的話語通過一道奇異的魔力共振,直接轉化成了能被靈魂讀取的訊息。
“我是巫妖王陛下的死亡騎士,薩薩裡安,你是被我們的死亡大領主從惡魔的手中救出來的。”
自己是被他們救出來的?
圖拉妮簡直難以想象自己是被死亡騎士從惡魔的手裡救出來的,這算什麼,黑吃黑嗎?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確實,按照我們的作風,把你轉變為死亡騎士才更加符合實際,”薩薩裡安冷漠的聲音響起,“但你很特殊,而且那些奮勇作戰的德萊尼衛士也救了你一命。”
圖拉妮聽見薩薩裡安說話的口吻,經曆過太多類似事件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奢望,她知道,在那種情況下,自己能被救出來,已經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