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小子在達拉然待的那幾年就讓我知道了,你和你父親完全不一樣,或者說,你和聯盟的統治者都不一樣,”安東尼達斯說著說著,聲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但是,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我能給您一個十分肯定的答案——絕對值得。”
阿爾薩斯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他已經意識到了安東尼達斯想要表達的想法,為了說服老法師,他必須給予安東尼達斯足夠的證明。
“哪怕是再次打開那本禁忌的魔典?”
“以前,它可能確實是敵人侵略我們的道具,但隻要能正確的使用它,我們未嘗不能將其變成自己的力量。”阿爾薩斯鄭重地說道,“您應該還記得前些日子的會議吧。”
安東尼達斯靠在椅背上,眼瞼低垂,望著桌上的報紙默然了一會兒,才接過話說,“惡魔的到來注定無法避免嗎?”
“大師,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我可以肯定,惡魔的最終目的就是毀滅我們腳下的星球,毀掉我們賴以生存的一切,從任何角度出發,我們都和燃燒軍團有著無可調和的矛盾,而他們也會不顧一切地朝我們撲來,獸人的世界,以及更多已經化為塵埃的星球都能作證。”
安東尼達斯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還要冒險去打開一扇連通星界的傳送門,那樣不會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危險嗎?”
“完全不一樣,”阿爾薩斯否認了安東尼達斯的看法,“我們去打開黑暗之門,才能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甚至將戰場徹底從艾澤拉斯挪出來;但是等到敵人開啟黑暗之門,或者其他的通道,那我們將被迫地在城堡、防線後麵經受打擊。”
阿爾薩斯的話語和神情在照入室內的陽光之下,顯得有些模糊,安東尼達斯望著阿爾薩斯,竟是在那被暖光籠罩的身影中,看出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安東尼達斯歎息一聲,將往昔的記憶暫時放下,從椅子上起身,慢慢地走到一旁的書架上,隨手畫了幾道符文,將一本厚重的書籍取了下來。
他夾著這本魔典,又緩緩地走到桌前,將書輕輕放在了桌麵上,“唉……你說這話的神情和語氣讓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我們所有人都欠了他很多,而他當初也曾說過和你類似的話。”
老法師用自己枯瘦的手指翻開書頁,一邊斜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一邊自言自語道,“要是他還在的話,也許也會采取和你一樣的辦法吧……嗬嗬,人老了就是會胡思亂想,他當年不也這麼做了嗎?”
安東尼達斯三言兩語的描述讓阿爾薩斯覺得隱約有些熟悉,但卻不確定他究竟在指誰。
老法師也不在意,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老了,也以為獸人的麻煩解決後,又可以重新回到開始,從什麼時候開始,保守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個積極的描述,而是我束縛在自己身上的枷鎖。”
安東尼達斯翻書的手突然停下,像定格在時光中一般,而他的眼眸中也綻放出了和他衰老身體截然不同的,澎湃而又靈動的奧術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