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終於忍住了沒有笑出聲。
“好了,1127,我當然不會因為這件事責怪你。”
“就這樣吧,我願花10點的蝴蝶值,兌換這張‘不卑不亢’卡。”
“好嘞!”1127喜孜孜地回答。
而明遠開啟了“不卑不亢”之後,他身處返回汴京的舟楫之上,身邊隻有長隨和船工,而且都已混得很熟,無人能作為試用這張道具卡的對象。
可是明遠哪裡會知道,此刻汴京城裡,正有一樁“大驚喜”在等著他。
*
船行一日,翌日中午,河道兩側已經不再遍布碓磨水轉,而是漸漸換城裡熱鬨的坊市。明遠已經能遠遠看見汴河上的虹橋,那虹橋上也是熙來攘往,間雜著橋上還有無數小販在大聲叫賣,到處是“貨郎太平歌”“貨郎轉調歌”。
明遠又回到了繁華鼎盛至極的汴京。
隻是這一次,明遠回京的陣仗稍微有些不同。
因為遠處虹橋上有兩個看似是富貴人家的長隨,正掂著腳,趴在橋欄杆上,瞪大了眼睛,望著每一條向汴京城駛來的船隻。
船隻靠近時,明遠的眼光也掃至這兩人,他微覺有些麵熟,但並未留意。
可是那兩名長隨卻都見到了明遠,吃驚之下,其中一人立即鑽入人群不見了。另一人則還繼續趴在虹橋的欄杆上,盯著明遠的座船慢慢靠近。
沒過多久,虹橋上發生一陣騷動。
一群人擠開一群小商小販,朝著這邊欄杆過來。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們,都學著那名長隨的樣子,趴在欄杆上,探出個頭,眼光與明遠那微有驚異的眼神剛好對個正著。
“是明郎君!”
有一人大聲喊。
其他人也跟著大聲喊:“啊——”
橋下的明遠,和虹橋上的汴京百姓全都嚇了一跳。
卻聽這一群富貴人物紛紛不顧形象,毫無顧忌地扯開嗓門大叫:“明郎君——”
“明郎君,您回來啦!”
明遠臉色尷尬,腦後有汗。
他已經認出了虹橋欄杆上趴著的這一群貴介子弟,認出他們都是捶丸俱樂部的成員,肯花2000貫專門陪他一起打高爾夫,打聽各種商界的消息和門道的人。
他這隻是離開汴京將近一個月而已,找不到他一起打高爾夫,不至於這麼多人一起迎到汴河上的虹橋來吧。
明遠就近上岸,那群捶丸俱樂部成員一擁而上。明遠看得清楚,這中間就有高家的代表高紹平。
“明郎君,明郎君,汴京城中發行交子,這件事您知道了嗎?”
明遠聞言雙肩微微一震——這果然是一件大事。
但是有呂惠卿打招呼在先,明遠知道交子遲早要在汴京發行,他對此並不算太驚訝。
“市易司平價收購貨物,給付的不是銅錢,全是交子。這件事您知道嗎?”
高紹平見旁人都沒說到點子上,心急口快地趕緊補了一句。
“什麼?”
明遠倏然色變。
強推信用尚未建立的交子,便相當於朝廷給這些商人們打了一張白條。這些交子在民間無法流通,商人們自認為受到了損失,哪裡肯善罷甘休?——汴京好不容易才漸漸穩定下來的市場,眼看就要亂。
“各位,我剛剛返回汴京,現在還和各位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他打起官腔。
不過,捶丸俱樂部的那些成員卻偏偏都認為明遠能知道點什麼——他們花了2000貫才加入的“富人俱樂部”,這次的事這麼大,總該有人知道點內情。
而這個知道內情的人,他們本能認為應該是明遠。
所以圍在明遠身邊的人,遲遲不肯散去。
“即使有消息,也不能在此地大庭廣眾之下說吧?”
明遠心想:你們既然認為我在賣關子,那我就真賣關子吧!
“各位,請在各自家中等候我明某人的消息。捶丸場有各位的住址,最遲明日,必定能收到我遞的帖子。”
這一番話說得十分貼心。
俱樂部的成員們大多和高紹平一樣,由家族指派出來加入俱樂部,打探消息、聯絡感情的,此刻都覺得無計可施,隻能依明遠所說,紛紛告辭,回去等消息。
而一盞茶的辰光之後,明遠已經坐在他自家房舍的客廳裡。
李成周匆匆趕來,懷中緊緊地抱著一隻木匣。他在閤子裡坐定,將匣子推至明遠麵前,小心將匣子打開。
隻見裡麵整整齊齊放著的,是一疊交子。
當然,上麵加蓋了兩枚鮮紅的印章:“樣幣”、“禁止流通”。
明遠望著李成周,這位如今已經在汴京的刻印坊小有名氣,消息也十分靈通。
——呂惠卿、蔡京等人,想要發行交子,就繞不開刻印。
隻要動用刻印坊,就繞不開明遠的產業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