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恩
衍:“……?”
他就是說說而已。
柳寶茹見愛郎挨打,一條光溜溜的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隻弱弱地扯了扯閔恩衍的衣角……到底沒敢和簡玉紗頂嘴,生怕也挨上一巴掌。
簡玉紗盯著柳寶茹的手臂,譏笑閔恩衍:“我當是什麼人迷了你的眼,就這種貨.色,連勾欄瓦舍裡的玩意兒也比不了。”
柳寶茹趕緊收回手,生怕被人仔細看後,發現真的比不贏妓子。
閔恩衍<挨打了,卻不敢把事情越鬨越大,他上前一步道:“玉紗,我心中始終還是最愛你。你不用擔心寶茹威脅你的地位,我會一直像從前一樣對你好,你永遠都是承平伯府的誥命夫人。你就可憐可憐她,讓她做個妾,侍奉在你左右,這樣也不行嗎?”
柳寶茹眼淚從眼眶逼出來,衝閔恩衍哭道:“表哥,你彆求她——嫂子,你有什麼事你衝我來,何苦讓表哥在下人麵前沒臉。”
剛閔恩衍挨打的時候,她卻不說讓簡玉紗衝她來。
簡玉紗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寶茹說:“心疼了?我告訴你,就算你甘心給他做個低賤的妾侍,那還得看我同不同意呢,你瞧,他這不就在求我答應嗎?”
柳寶茹怨毒地看著簡玉紗,一口牙齒都要咬碎。
簡玉紗不給二人喘息機會,她吩咐丫鬟道:“瑞冬,去通知前院的人報官抓人,就說承平伯府出了個yin.婦,名不正言不順勾.引已婚之夫。”
聽說要見官,柳寶茹嚇得腿軟,縮在被子裡一邊咳嗽一邊嗚咽。
閔恩衍惱羞成怒,拿起桌麵的杯子,砸在地上,大聲吼道:“簡玉紗,我知曉你不喜歡寶茹,從不拿她的事主動煩你,你何不替我考慮幾分?!”
唬得下人都愣了。
簡玉紗扭頭繼續吩咐丫鬟:“快去。”
瑞冬卻拔腿就往前院跑。
閔恩衍直勾勾地盯著簡玉紗,語氣冷硬道:“簡玉紗,你彆忘了是誰給你今天的榮耀?若非我在外辛苦打拚,你能在家中這般享清福?你快三年無所出,我不過是想要一個寶茹,你便這般嫉妒不已,甚至要鬨到報官?”
簡玉紗打量著閔恩衍清秀的臉,回想起他從前的甜言蜜語,忽然有些作嘔。
原來這就是閔恩衍的“愛”。
簡玉紗冷冷道:“閔恩衍,你可知道料理你閔家的爛攤子,需得耗費我多少精神力氣?為你閔家,我日夜操勞,殫儘竭慮,睡都睡不好,身體變得羸弱不堪,甚至無法有孕,你竟覺得嫁給你是在家中享清福……”
閔恩衍底氣十足道:“你在家中沒有風吹雨打,不必在營衛日夜訓練,日夜有人伺候,難道還苦了你不成?你可知道我在營衛裡吃的都是什麼苦頭?我顧及你的感受,成親快三年,才提出納寶茹為妾侍,你卻絲毫沒有容人之心、體貼之心!簡玉紗,你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簡玉紗嗤笑一聲,閔恩衍在營衛裡就是個靠祖上蔭庇吃閒飯的混子,竟然好意思反過來指責她。
真
是好東西擁有久了,便真以為和他連著骨頭帶著筋,剝離不去了。
她搖著頭譏笑道:“閔恩衍,你若是我,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兒地活到現在?”
承平伯府的人,早把他磋磨死了。
閔恩衍輕蔑地笑了。
他實在不知道做承平伯的夫人有什麼難處。
簡玉紗懶得多費口舌,她目光平靜地道:“寫和離書吧,就現在。”
她本想著養好病再和離,也好料理分
財產之事,如今看來是等不得了。
閔恩衍一愣,隨即著人上筆墨,洋洋灑灑揮筆寫就一封和離書。
他隻用等著便是,簡玉紗孤女一個,遲早有一天要求著他回閔家。
簡玉紗拿到和離書,道:“明早就去官府備……”
話音未落,天搖地動,屋子裡的擺件全部從櫃子上砸下來,碎了一地。
地震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簡玉紗頭暈的感覺才終止。
簡玉紗暈暈乎乎睜開眼,她竟然身在她與閔恩衍的婚房裡,窗戶上大紅的喜字還沒撕去,若沒記錯,這是她成婚的第一天的景象。
她似乎回到了剛成親的那天,她們的婚房布置得鮮豔喜慶,屁股底下,好像還有沒掃乾淨的紅棗和花生。
簡玉紗揉揉眉心,清清嗓子,卻發現嗓音不對,側身一看,“她”居然躺在旁邊沉睡。
簡玉紗頓時清醒,她這是死後魂魄出竅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對,手比臉頰暖和,身體還是暖和的,她還是活著。
簡玉紗奔下床照鏡子,哐當一聲,銅鏡掉在地上發出巨響。
她怎麼長成閔恩衍的模樣了!
床上的“簡玉紗”終於醒過來,他下意識衝著簡玉紗喊了一句:“這是哪裡?”
簡玉紗緩緩轉身,閔恩衍看到“自己”也嚇出一身冷汗。
他們倆這是,互換了身體!
怎麼會這樣!
倆人對視良久,直到天色白了,簡玉紗才走到床邊坐下。
簡玉紗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回到新婚的頭一天,真的是老天有眼。
閔恩衍尚且回不了神。
“咚咚咚——”
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之間僵硬的氣氛,簡玉紗抬頭看過去,隱約看到了婆母柳氏的人,過來催她晨昏定省。
新婚頭一天,柳氏給她立規矩的事兒,簡玉紗當真是記憶深刻。
簡玉紗冷笑著看向閔恩衍,道:“你不是說我在家享福嗎?現在你享福的時候到了。”
閔恩衍猶然記得與簡玉紗最後的爭吵內容,他翻一記白眼,不以為意,打算先應付好眼下,便穿好衣服與簡玉紗一起去拜見柳氏與其餘家人。
不過是拜見他母親而已,難道還能比在營衛裡訓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