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恩衍心情複雜,一方麵暗暗高興“他”能夠嶄露頭角,一方麵又不服簡玉
紗竟比他做得好。
心裡兩隻小人打了一架,到底是“不服”小人贏了。
他酸酸道:“不過是和戊班兵士相比,有什麼能耐,都是幼官舍人營裡最末等的班。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他坐直了身體,像模像樣地囑咐簡玉紗:“若真麵見天子,不要膽怯,平日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彆丟了閔家顏麵。”
陸寧通聽得不高興,沉著臉走的。
簡玉紗皺眉問閔恩衍:“你忘了你今日來乾什麼的
?有功夫在我耳邊說廢話,還不去做你的正經事。我瞧著時候到了,便騎馬回家,到時候可不管你們兄妹。”
閔恩衍一拍大腿,才想起來忘了大事,他連忙趕去找閔宜婷。
閔宜婷和孫之靜二人,早找了個好位置,偷看場上郎君風姿,他們英姿勃發的樣子,叫少女瞧了臉紅。
孫之靜拿帕子捂著嘴,小聲道:“婷姐兒,你覺得哪一個郎君好?”
閔宜婷臉頰泛紅,道:“太遠了瞧不清。”
孫之靜指了一個藍衣郎君,他坐在馬背上,看樣子個子不矮,遠遠看去,輪廓也俊秀。
她說:“這個郎君我知道,我聽我母親提起過他。”
閔宜婷順著孫之靜的手指看過去,隻見郎君一時駕馬奔跑,一時勒馬後仰,身量有書生氣,動作卻有不失大氣。
她的臉頰頓時更紅了,心口跳得很快,問道:“他是誰呀?”
孫之靜告訴閔宜婷:“他是大興左衛汪指揮使的嫡子,家裡就他一個嫡出郎君,將來肯定是要繼承指揮使之位的。適齡的郎君裡,我母親就替我姐姐相中了他,這回來,就是為了看他。”
閔宜婷一聽汪郎君家世,頓時心動……京衛指揮使是正三品,若嫁給他,將來直接便是三品的誥命夫人。
孫之靜還在說:“聽我弟弟說,汪郎君長的也很好,今日像我嫡母這般的夫人們,都中意他。”
人就怕捧,閔宜婷一聽說大家都中意,就好像一定要買到時下流行、珍稀的首飾,更加意動。
閔宜婷直接問道:“你繼母今日打算怎麼做?”
孫之靜說:“我繼母先帶我妹妹遠處看一看汪郎君,一會子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弟弟會想法子領著人拜見我繼母。”
閔宜婷心中一緊張,脫口而出:“這不就是相看了!”
孫之靜點點頭,說:“若汪郎君也中意我妹妹,待行獵回去了,汪家自然要來孫家探口風,我嫡母肯定允了,這親事也就成了。”
閔宜婷盯著遠處,越看越喜歡,絞著帕子道:“……這不是還沒相看上嗎,哪兒那麼快就成了!”
孫之靜拉著閔宜婷的手,誠懇地說:“婷姐兒,我不想我妹妹嫁給他,你待我比我嫡母和妹妹待我好。一會兒他們相見的時候,我會幫你的。”
閔宜婷臉頰一紅,感激地看了孫之靜一眼。
正好等到賽場上中場休息了,汪誌才下了馬,側耳與小廝說話,隨後便往紮帳的地方走來。
閔宜婷心跳到嗓子眼兒,她道:“他來了他來了!”
孫之靜小聲道:“我們在這兒等一會兒,等他和我嫡母說上話的時候,你先看一看他長得合不合你心意。”
閔宜婷也是這個意思,她躲在一棵樹後麵,臉頰紅透。
汪郎君正往營帳裡來,與他家中姊妹和母親說話,閔宜婷就在後邊兒偷偷地看他,果然好俊朗的郎君,眼似桃花,就像才子佳人話本裡的才子。
孫之靜悄聲問閔宜</p婷:“婷姐兒,你覺得他怎麼樣?”
閔宜婷羞得雙頰滴血,她扭扭捏捏說:“……他長的很好看,就不知道是個什麼脾性的人。”
孫之靜拉著閔宜婷的袖子說:“快看,他要拜見我嫡母了,咱們快過去。”
二人快步趕過去,佯裝偶遇了孫夫人。
孫夫人不得不引薦,她衝汪誌才介紹說:“這位是閔家小娘子。”
閔宜婷與汪誌才相互見禮,她羞答答垂頭,柔聲說:“汪郎君安好,我是承平伯的親妹妹。”
汪誌才隻輕輕瞧閔宜婷一眼,很快就低頭,但他帶笑的眉眼,著實叫閔宜婷怦然心動。
孫夫人聽到閔宜婷自報家門,麵色不虞。
她不想被人摘了果子,便同汪誌才道:“賢侄忙去吧,我帶她們回營帳裡去。”
汪誌才應了一聲,便打算走。
孫夫人不好和閔宜婷多說什麼,給了孫之靜一個眼刀子,便領著嫡女和孫之靜一起去了營帳裡。
閔宜婷站在原地不動,汪誌才也沒走,他笑掃她一眼,聲音若有若無:“閔姑娘生得好清秀。”
說罷汪誌才就走了。
閔宜婷心口撲通撲通跳著……方才他是誇她了麼!
從來沒有沒有男人誇過她好看。
閔宜婷捧著臉,還沉浸在汪誌才的誇獎之中,閔恩衍怒氣衝衝地趕來了,大聲斥道:“婷姐兒,汪家的狗東西剛跟你說話了?”
閔宜婷頓時怒道:“汪郎君一表人才,器宇不凡,你緣何汙蔑他?你才是狗東西!”
閔恩衍怒火中燒:“你知不知道姓汪的他……”
說到一半他就把話咽下去了,汪誌才鬨出大事兒是在兩年後,他現在說什麼閔宜婷都不會信的。
閔宜婷拂袖走了。
閔恩衍眉頭擰著,閔宜婷要栽在汪誌才的手裡,這輩子就完蛋了。
他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一心為了妹妹好,他的妹妹肯定會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