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爭論間,彭行謙小廝過來稟道:“爺,袁家三郎帶著朋友來了,在樓下沒有位置。”
袁燁原本定了位置,但那邊太吵,現在又發現,福運樓的位置最好,便來了福運樓,找空位。
現在這時候,哪裡還有空位置,福運樓掌櫃的親自跟他賠不是,卻也挪不出一張桌子。
彭行謙定的桌子早坐<滿了人,陸寧通這邊勉強還擠得出兩個空位,他大方衝彭行謙小廝道:“去把人請上來吧。”
小廝跑腿去請,袁燁與秦放聽說有人相邀,還是在二樓欄杆邊的位置,不管是誰,他們都承情,便一同去了。
這一相見,怎一個巧字了得。
一桌子的幼官舍人營兵士,紛紛起身向袁燁與秦放二人問好。
甚至其餘桌上,也站了七八個二司三司的兵士。
袁燁負手道:“既是休沐的時候在外麵,就不必講究了。”=杰米哒XS
秦放也衝眾人點了點頭。
兵士們自覺讓出位置,袁燁和秦放都坐在彭行謙身邊。
陸寧通:“……”
讓桌子的人不是他嗎!
這關頭,他也懶得計較。
彭行謙等兩位隊長入座,客氣地問袁燁:“袁隊長,簡氏武館的戰書,是下去趙氏武館了嗎?”
袁燁可不像有閒情逸致湊這種熱鬨的人。
袁燁遙望簡氏武館門牌,似笑非笑:“是的。閒來無事,過來瞧瞧。”
瞧瞧他的簡妹有幾成開武館的本事。
彭行謙原知道袁家和簡家的關係,猜想著袁燁是過來“捧場”,卻不認同袁燁拿趙氏武館的名聲給簡氏武館做梯子,是件聰明事兒。
交情再好,賠上自家武館名聲,不理智。
兩張桌前,因袁燁與秦放的到來,氣氛微妙了些許,大家談論聲音,再沒有剛才大,都注視著館內狀況。
武館大院子裡,報名的隊伍已經全部請入內,那些散戶,因湊不足十一個人,隻能延期等人數足夠了再參與。
從高處往低處看,三十三人,立在院了似一顆顆高大的鬆柏,氣勢不凡。
福運樓眾人見了第三排的人,都很詫異,這莫非是營衛裡摸出來的侍衛?
彭行謙斷定道:“絕非普通武士。”
袁燁眼睛毒辣,他低聲說:“是錦衣衛。”
舉座嘩然,隨即低下頭左右張望,生怕被錦衣衛注意到他們的言論。
陸寧通一口茶差點噴出去,他咳嗽連連,小聲道:“不、不可能吧?”
袁燁說:“錦衣衛事偵察、逮捕、審問之職,前兩樣對腳上功夫要求頗高。夜上房梁的事例都聽說過吧?這十一個人步伐輕而穩,整齊劃一,任何一個營衛,除非精心挑選符合條件的十一個人出來,否則達不到他們這般水準。”
陸寧通弱聲說:“這這也無法說明是是是……萬一就是其他營衛裡精心挑選出來的侍衛呢?”
彭行謙白了陸寧通一眼,道:“哪個營衛這麼閒?皇城四麵城門日日都要巡警,擅自離崗立刻就會被發現。”
陸寧通說:“長陵衛、武功三衛等衛,掌苑囿、陵園,又不在人前行事,即便抽調十一人出來,也沒人知道。”
彭行謙涼涼道:“你若去了長陵衛,我就派人盯緊你,隨時舉報。”
陸寧通瞪眼道:“姓彭的,你就一肚子壞水!”
袁燁一句話打斷二人爭吵:“你們看他們的手勢。”
大家轉頭看去,他們十一個人的左手五指,都不自覺曲成同樣的弧度,似乎握著刀柄。
袁燁繼續說:“錦衣衛所佩繡春刀的刀柄,差不多就是他們手裡的寬度。”
繡春刀並不是錦衣衛日常行事的時候要佩戴的刀,而是在一些正式場合上才會佩戴。
這十一人既能養成習慣,說明常常佩戴,也就是說,他們經常在禦前行走,而非是出去執行任務的那一批侍衛。
像彭家和汪家,沒少和錦衣衛打交道,經常出來行事的那一批侍衛,他認識不少。
彭行謙道喃喃:“難怪看著臉生,我竟一個都不認識。”
袁燁亦道:“我也不認識這十一人。”
彭行謙感歎道:“簡
氏武館竟驚動他們,怎麼會驚動他們?”
袁燁也有些替簡玉紗憂心,陸寧通就更擔心了。
彭行謙轉而笑道:“今日當真是有好戲看了。”
雅間裡,座上言論悉數傳入。
何紹聽力非凡,基本上都聽到了。
他簡練轉述給項天璟。
項天璟眯眼問道:“是誰猜出來的?”
何紹說:“袁燁。”
這個名字,項天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