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天璟眸光瞬間暗下去,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從前那個宮女也叫玉西。
連名字都沒換。
玉西剛來宮中不久,還沒聽到太多和皇帝有關的傳言,但皇帝的笑,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項天璟抬手摸上湯碗,慢慢兒地推到地上,溫熱的湯撒了一地。
宮女再鎮定,也不禁茫然慌張。
項天璟吩咐壽全福:“行事不端,拖出去,打死。”
壽全福二話不說,命人拖著宮女下去,在片刻間便命她失了聲。
壽全福的徒弟拖走了人,折回來複命的時候,問壽全福緣故,皇帝雖然陰晴不定,平日其實不常開殺戒,自他登基以來,弄死的人一隻手都數的清楚。
這都好長時間沒見血了,好端端怎麼又要弄死人。
壽全福擦著冷汗,歎氣道:“這宮女是從前太後宮裡那位宮女的妹子,姐妹二人長得有七八分像,估摸著皇上又想起了不高興的事吧。”
小太監一陣後怕,臉色煞白道:“幸好方才不是徒兒在禦前伺候,否則還真應付不過去,嚇都嚇死了。”
壽全福瞧著太後寢宮的方向,咬牙說:“真是個心狠的。明知道咱們主子是個病人,還這樣激咱們主子,殺人的罪名全落在咱們主子頭上,遞刀的人,其實是她!”
小太監知道的事情沒有壽全福那麼多,他不敢說話。
壽全福無奈說:“皇上就是心太善良了。”
小太監:“…………”
他怕不是耳朵出了毛病。
偏心皇上也不是這樣偏心的!
天光大亮。
日光照進窗戶,項天璟嗅到了花香。
他昨夜沒睡到兩個時辰,早上起來臉色還是十分蒼白。
壽全福伺候著項天璟洗漱穿戴。
項天璟問壽全福:“何紹來了沒有?”
壽全福笑著回:“沒呢,不過何指揮使起得一向早,一會子皇上去禦書房的時候,他就該到了。”
項天璟點點頭,吃了早膳,步伐輕快地往禦書房去了。
壽全福跟在項天璟身後,也是一頭霧水。
他現在越來越捉摸不透項天璟的心情了,說高興就高興起來了。
這倒也好,他沒讀過太多書,不懂什麼兼濟天下,他隻希望皇上天天都高興。
禦書房裡。
壽全福說的不錯,項天璟到了,何紹就到了。
何紹呈了幾幅畫給項天璟,這是錦衣衛早上剛畫了傳來的。
項天璟一一過目,他先看簡玉紗本人的畫像,“她”正在內院跑步,身量模樣沒什麼變化,不過眼神有些怪異,不像昨日那麼堅定有力。
昨日他找“她”要的碎玉,“她”也沒佩戴。
這不是簡玉紗,這是閔恩衍。
項天璟再瞧“閔恩衍”,他騎在馬背上,勒韁繩的姿勢,和那天在蹴鞠場的一模一樣。
這才是簡玉紗。
因畫像上沒有腦袋,項天璟自己動筆添了個腦袋上去,他畫工好,寥寥幾筆,美人的風情就出來了。
項天璟欣賞著畫像,嘴角微微彎著,她穿男人的衣裳,真好看。
也不知道她穿鎧甲的時候,又是什麼模樣。
項天璟同何紹說:“不用畫簡氏了,讓人去幼官舍人營裡畫閔恩衍就行了。”
何紹問道:“皇上,還是不畫腦袋?”
項天璟點頭說:“不畫,你們畫的醜,朕親自來畫。”
何紹腹誹,閔恩衍似乎長的也沒有多好看啊?
何紹領了命令,便派人去幼官舍人營裡監視“閔恩衍”。
幼官舍人營。
簡玉紗又換回來了,不出她所料,一來月事,又輪到閔恩衍當女人。
她弄清楚了身體互換的規律。
一個月之內能換兩次,條件是見血就換,或許還需要兩個人同時在場,這個她還不好斷定。
每個月來月事必見血,所以來月事肯定被迫交換,而且每次來月事的都必須是閔恩衍。
另一次機會就由先流血的那一方掌握。
簡玉紗比閔恩衍先想清楚規律,她有優勢,但每次來月事都得是閔恩衍,也就說明她還沒有辦法永遠掌控自己的身體。
接下來,如果還有新的規律或者意外情況出現,能讓她徹底掌控互換方法就太好了。
簡玉紗正在床鋪邊琢磨著,陸寧通一臉不高興地走進來,冷哼了一下,故意不搭理她。
簡玉紗走過去問:“寧通,怎麼了?”
陸寧通又哼一聲,這次倒不是冷臉,而是委屈,眼睛都紅了。
簡玉紗不解,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陸寧通更委屈了,瞪著她說:“就是你欺負我!就你欺負我!”
簡玉紗:“……”
又是閔恩衍乾的好事兒。
竟然把陸寧通都弄哭了。
真是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