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寧通懷揣報答之心,越發努力訓練。
小隊伍在簡玉紗的訓練之下,越來越熟練地變換隊形。
連同班的三支隊伍,都時常停下來觀賞他們的訓練過程。
鄧壯壯趁著簡玉紗休息期間,走過去跟她討教經驗,他有點苦惱:“怎麼你的兵士都好聽話,我的兵士總是提出這樣那樣的問題,有的時候,我覺得和訓練無關,不想回答,可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不回答訓練也沒法繼續下去。”
簡玉紗喝了口水,告訴他:“你現在是指揮者,就要用指揮者的態度帶領大家訓練。是會得罪一些人,所以你要放下的臉麵,也要會取舍。”
當同班的兵士變成了“小領頭”的,矛盾就出來了。
在禦下術上,簡玉紗覺得很看天分,有的人天上隻適合服從,有的人適合領導。
她若點撥兩句,鄧壯壯能明白,便會明白,若不明白,多說無益。
簡玉紗站起身,指點了兩句鄧壯壯隊伍裡訓練的缺點,“你們小隊兵士與兵士之間站得太遠了,他們一旦習慣了訓練的時候各管各的,需要配合的時候,會很不習慣。讓他們兩兩之間像魚鱗一樣相互交錯,必須顧著彼此,也有利於培養戰友之間的默契。”
鄧壯壯一邊思索一邊點頭,難怪他總覺得兵士們不協調,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衝簡玉紗誠懇說:“謝謝啊。我還以為……”
簡玉紗抬眉:“以為什麼?”
鄧壯壯臉一紅,還有些微微泛紫,羞赧道:“沒什麼。”
他還以為成為競爭對手之後,“閔恩衍”不會跟他說真心話。
是他小氣了。
鄧壯壯琢磨著簡玉紗的話,邁步子往他的小隊裡去。
簡玉紗也召她的兵士集合訓練。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簡玉紗預留了一刻鐘的時間跟大家聊天。
一是聊訓練內容的長處和短處,而是了解兵士們其他的想法。
頭一天閒聊的時候,大家還沒話說,這兩日習慣了,話也就多了。
但大家說話都很有分寸,他們似乎能隱約察覺簡玉紗的分寸在哪裡,從來不說過分的話,開玩笑恰到好處。
再有陸寧通這個活寶。
簡玉紗的隊伍裡氣氛尤其好,訓練的時候嚴肅認真,解散的時候,大家成群成對,有說有笑。
好像在戊班裡,單獨開了個小班。
其他三支隊伍的人,看著眼熱,這不就是大家向往的同袍之情麼。
團隊訓練難度大,休沐的時間也隨之修改成半個月一天半。
一連半個月過去,才簡玉紗才有機會回去一趟。
然這一趟,也是匆匆忙忙回去找閔恩衍換了身體,舒舒服服洗漱一遍,換了喜歡的衣裳和首飾,便將大部分時間花在了簡氏武館上。
簡玉紗親查了簡氏武館的賬務。
館內盈利情況,和簡玉紗預想的差不多,館員基本滿了,鄧儉忠懲戒的護院訓練,日程都排去了八月底。
簡玉紗這次回來,也是運氣好才和鄧儉忠見上麵。
鄧儉忠才從戶部侍郎家裡回來,灌了一大壺水,同簡玉紗笑著說:“姑娘,那些文官比我想的出手大方得多。今兒上午,戶部侍郎的嫡長子親自見的我,給了這個數。”
他比劃了一個“二”。
簡玉紗笑道:“戶部也是肥差,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她又囑咐道:“鄧叔,賺錢隻是為了有個營生,您保重好身體,彆過分勞累。”
鄧儉忠笑嗬嗬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在閔家憋壞了,正好有地方舒展筋骨,就當鬆散鬆散了。”
簡玉紗道:“鄧叔,館裡的銀子您保管好,就不帶去閔家了。”
鄧儉忠說:“這我知道,我現在天天住在館裡,銀子存在錢莊,票子我都貼身帶著。”
二人正說著,鄧儉忠身邊的隨從阿虎過來稟道:“鄧爺,那小子來了。”
鄧儉忠揮退隨從,問簡玉紗:“姑娘,有個毛小子拿了你的親筆信,說是你叫他來這兒學武的?”
簡玉紗記起來了,在清水寺裡,她見到的戴麵具的小孩兒。
她說:“是的。就勞煩鄧叔安排一下,讓他偶爾來學一學功夫,若他拿不出來銀子,便免了。”
鄧儉忠一臉為難:“倒不是銀子的事,隻是他上午來的時候,我正好沒出門,已見過他了,可他不跟我說話,不管我怎麼問,來來去去就是那一句‘姐姐呢、姐姐呢’?”
簡玉紗正好看完了賬冊,下午也無彆的事,便道:“你讓人把他叫來,我見見。”
鄧儉忠使了叫來項天璟,因有急事,得先離去,便朝簡玉紗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簡玉紗笑道:“鄧叔忙去吧。”
鄧儉忠點點頭,道:“有事兒你找阿虎就是。”
簡玉紗待鄧儉忠走後,將門關上了。
項天璟帶著麵具,垂手立在廳裡,點漆眸子,凝視著簡玉紗。
錦衣衛送來簡玉紗佩戴半塊碎玉的圖像,他便立刻出了宮,那個時候,簡玉紗還在梳妝打扮。
簡玉紗關好了門,從項天璟身後繞過去,坐在主位上,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青花瓷的茶杯上,落下淺淺的唇印。
她抬眼望著項天璟,微微一笑:“阿卑,你不是說要學功夫嗎?怎麼不肯跟鄧叔學?他可是武館裡最厲害的人。”
項天璟的視線落在簡玉紗的唇上,嬌豔的紅色,很襯她白皙的皮膚。
他嗓音低沉:“姐姐,我要和你學。”
簡玉紗挑眉瞧著項天璟。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