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鴻隻覺得自己對樂修的美好想象,此刻全都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她原本以為雲間月那種外表仙氣飄飄內裡一言難儘的人是樂修裡的特例,她的種種……嗯,神奇表現……是她身有龍血的證明。
結果你們樂修一個個都是這樣嗎!方才遠遠旁觀你們共奏《九韶》之章時,一瞬間隻覺得見到了真正的姑射仙人的自己,如今想來簡直天真得都不忍心去回想……
“朱師姐對我腰身的讚譽,我就笑納了。”
花非花笑微微地伸出手來,也不見他做了什麼,白飛鴻便被他從人堆裡輕易拽了出來。
“不過,師父的眼光可沒有問題。比起樂修,還是劍修一道更適合阿白。”
他含著笑,溫存似的望了白飛鴻一眼。
“她劍法很好的。”
白飛鴻微微睜大了眼睛。
“話說回來,師父還有一些東西要阿白去送,我們就先告辭了。”
花非花隨手掐了一個禦劍的法訣,一個比雲間月所乘的要小一些的蓮花座便飛到了他的足下,穩穩將二人托了起來。他坐在蓮花座上,笑眯眯地衝師兄師姐們揮了揮手。
“各位師兄師姐排演辛苦了。我這個閒人橫豎是不能上場,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到處逛一逛好了。唉,閒人也真是辛苦呢。”
在大家跳起來打他之前,花非花飛快地驅動法器,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夜空中。隻餘下一串讓聽的人想把琵琶砸在他臉上的得意笑聲。
白飛鴻滿臉都寫著“無語”。
她沉默許久,到底是問出了那個從來姑射之山前便縈繞於心的問題。
“雲真人究竟……為什麼不讓你參與《九韶》之樂?”
她真的很困惑。
“這個啊——”
大約是禦風而行的緣故,花非花的聲音也被吹遠了,尾音聽著格外的長。他似乎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方才慢悠悠給出答案。
“我也不知道。”
白飛鴻:“咦?”
“明明師父先前也找我去練習,還將《九韶》的譜子給了我,說我的嗓子很不錯,想讓我唱其中一段來著……”
花非花慢吞吞道,麵上也浮現出一絲困惑之色。
“結果我還沒有唱完,師父就說夠了,還說我是她有生以來前所未見的奇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激動了,她當時渾身顫抖,連茶杯都拿不住了,一連摔了三個杯子,才終於把半盞茶送到嘴裡。”
白飛鴻:“……”
她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之後她就堅決不許我參與《九韶》之樂的排演,問她的話,就說是人已經滿了。”
花非花的神色中寫滿了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覺得我表現太出色,會打擊其他師姐師兄的信心嗎?她還說要是我加入進去,師兄師姐們會受不了的——不會吧,師兄師姐們都是大人了,怎麼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感到挫折,甚至一蹶不振呢?”
白飛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雲真人很可能不是這個意思。
“對了,我還記得怎麼唱,你要不要聽?”
花非花轉過臉來,笑吟吟地把她望著。
白飛鴻整個人都難以遏製地哆嗦了一下:“什麼……什麼怎麼唱?”
“《九韶》呀,我看你看著他們排演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肯定是很喜歡吧。我可以單獨唱給你聽!”
花非花興致勃勃地湊過來,還抱住了白飛鴻的胳膊。
“怎麼樣,我夠義氣吧!有人願意隻唱給你一個人聽!我作為朋友是不是特彆仗義!感動嗎阿白?”
白飛鴻:“彆——”
然而花非花已經興衝衝地展開了歌喉。
白飛鴻頓時眼前一白。
啊
雲真人
你
腦子
進水
了
才
會選他
做
樂修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