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林寶婺,目眥欲裂,麵上卻泛出一絲詭異的諷笑來。
“聖女、聖女——說的倒是好聽!其實就是養蠱的容器罷了!你以為三聖教的蝶神隻是傳聞嗎?能蠢成這樣真是讓人羨慕,林大小姐,我真想親手把你推到那個祭壇下麵去,讓你親自去見一見蝶神,好好看一看……看一看那蝶蠱的樣子!”
她猛地扯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半邊肩膀來,在雪白的肌膚之上,一隻赤紅的蝴蝶如同要燃燒起來一般翩翩起舞。
“看著它,看好了!”她向前逼近一步,“這就是你要看的紅蝶!你方才說什麼?紋身?哈!簡直就是笑話!這是蝶蠱的幼蟲,你想知道這是我幾歲的時候他們種到我身上的嗎?你能想象這是怎麼種到我身上的嗎?”
常晏晏又向前一步,麵上的冷笑更甚。她隨手將衣襟拉上去,淬毒一樣的目光依然釘在林寶婺臉上。
“也是,林大小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想得到?你一輩子也不可能落到那種境地去。你什麼沒有啊?誰敢不順著你的意呢?”
她越笑越厲害,身體卻微微顫抖起來。
“我受夠了,我告訴你,我受夠了。我不想被蝶蠱吃掉,我想活下去,像個人一樣活下去!這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嗎?這有什麼不可饒恕的嗎?你憑什麼這麼看我?憑什麼對我這樣說話!”
“那你就和我一起到師長們麵前,把這段話再說一遍。”
林寶婺也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目光如刀一般銳利。
“若是你當真沒有存著什麼壞心,他們也必不會難為於你。”
常晏晏顫了一下,正欲開口說些什麼時,林寶婺卻打斷了她。
“你不敢。”她的語氣十分篤定,“因為你並不是問心無愧。無論是常家的那個男人,還是問心階上一路帶著你過來的那個男孩,亦或是明商本人……你確實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了他們,不是嗎?”
常晏晏氣急:“我隻是為了活下去——”
“你敢對著我們兩個發一個心魔誓嗎?”
林寶婺冷冷道。
“你敢發誓說,你接近白飛鴻時,沒有存著一點利用她的心思,也從來沒有做過損害她的事情?”
常晏晏憤怒的神情陡然凍住了。
“看吧。”林寶婺冷冷地笑,又從身側拔出自己的寶劍來,“你不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利刃錚然出鞘,筆直地指向常晏晏的臉。
“同我去見掌門。”她冷冷道。
“等等。”
白飛鴻忽然開了口,頂著林寶婺難以置信的目光,她站到了常晏晏的身邊。
“等先生……等我父親來了,由他問個分明,再談麵見掌門的事。”
“愚蠢!”林寶婺氣急,“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在為她說話?難道你要與邪魔外道同流合汙?”
白飛鴻再度皺起眉來:“常晏晏或許是三聖教的聖女沒錯,但從她的敘述中,她應當也是魔教的受害者。我不認為在她害人之前,就將她定為邪魔外道是正確的。更何況我父親是天下第一的醫修,她若是被種了蠱,他不可能沒有覺察到異常。無論她過去是什麼人,現在都是不周峰的弟子,弟子有問題,應當先交予峰主裁奪。”
林寶婺瞪著她,不住地搖著頭,片刻之後,她的神色驟然一冷,劍鋒也轉向了白飛鴻。
“看來你已經完全被這個邪魔外道給籠絡了。”
她的劍身閃過一絲雷光。
“那麼,我隻能讓你清醒一點了。”
白飛鴻的麵色也冷了下來:“誅邪劍……林寶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清楚的很。”
林寶婺抬起劍來,雷光陡然大盛,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在讓你清醒一點。”
一直棲息在白飛鴻肩頭的小白龍,這一刻終於衝了出去,猛然咬向林寶婺!
白飛鴻不由得一怔。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卻在林寶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猩紅。
——心魔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