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太強了。強到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雲夢澤的聲音帶著笑,其中卻隱藏著一絲冷淡,“人實在是太脆弱了,龍卻太強,作為龍,本身就很難理解人為什麼那麼容易死,為什麼連這麼一點小傷也扛不住……但就算是龍,能沒心沒肺到你這種地步的也是萬中無一。所以我才說,你當真是龍中之龍。”
雲夢澤這番話說得十分真誠,天魔聽得也很高興。以他的腦子,他自然無法領會到雲夢澤這番話中的諷刺之意,他高高興興舉起酒盞來,連聲稱讚自己的新娘真是眼光不俗。
對敖焱來說,娶親是一個格外有趣的遊戲,人的禮儀於龍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正因為如此,不管做了多少次他都會覺得新鮮,他總是嚴格遵循每一個環節的儀式,此時此刻也不例外。而這一個新娘的反應也讓他格外覺得有趣。
“你也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他笑著與自己的新娘交杯換盞,“她們總是哭哭啼啼的,十分掃興,看了就覺得無趣,但你很有意思,合我的意!”
雲夢澤隻是微笑著道:“那真是小女子的榮幸。”
白飛鴻側過頭,小聲與常晏晏說了一句:“他連台詞都懶得換了。”
常晏晏也微笑著,小聲回了白飛鴻一句:“管用就行。正好對方也吃這一套。”
傳音石的那一頭,敖焱啜飲了一口美酒,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就算是曾經灌醉過魔龍的仙釀神酒,也不可能如此之快便起效,龍的耐性終究超過凡人數十倍,隻是聞到味道就能讓凡人陷入昏睡的神酒,也無法立刻就讓魔龍墜入夢鄉。
換而言之,對雲夢澤與白飛鴻他們而言,此時的天魔依然非常危險。
是以一聽到他發出這帶著質疑的一聲“咦”,眾人頓時戒備起來!
白飛鴻的手已經摸上了青女劍的劍柄。
她決定了,一會兒如果事態不妙,無論荊通說些什麼,她都要第一時間出手,把師弟從那魔頭的手中救出來!
雲夢澤卻不慌不忙,他借著用袖子遮掩飲酒的動作,將神酒倒在了早就藏好的芥子裡。聞言微微抬起頭來,毫無異色地看向敖焱。
“可是這酒不合大王的口味?”雲夢澤輕聲問道。
“好酒!”敖焱連聲讚道,“沒想到鄉野之間,居然也有如此佳釀!”
“這是小女子自家釀的女兒紅,自我出生那日就封好,埋在村頭的桃花樹下,待我出嫁之時才陪我一同嫁到夫家。”雲夢澤微微垂下頭,拿出先前哄天魔用這壇酒做交杯酒的說辭,“大王您喜歡這酒的味道,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好酒!好酒!”
敖焱點了點頭,咕嘟咕嘟又灌了自己幾杯,不消多時,半壇美酒都進了他的肚子,他方才大著舌頭,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奇怪”。
“奇怪……這酒的香氣好熟,我好像在哪兒喝過?”他迷迷糊糊地湊過來,抬手去扒拉雲夢澤的臉,“再這麼一看,你的臉真的很眼熟啊……我應該確實在哪兒見過你……在哪兒來著?”
話音未落,白飛鴻幾人就聽見了一聲悶響,從那沉沉的動靜來看,應當是天魔終於酒勁上頭,一頭栽倒在地。沒過多久,傳音石那端便傳來了一陣震天的鼾聲。
白飛鴻:“……”
常晏晏:“……”
花非花:“……”
荊通:“……”
江天月:“……”
是啊,在哪兒來著?
你明明已經用自己的靈魂記住了這酒的味道,這人的臉,為什麼就不再往下想一想呢?
戴鳴忍無可忍,開口道:“不是,這龍長了這麼大一個腦袋,到底有什麼用啊?”
好問題。
白飛鴻麵無表情的想。
我也想知道。:,,.